沈曼岐没有当着呼呼的面提及那件事,直到呼呼睡了之后她才问外婆,“我爸这两天来骚扰你了吗?”
“来过一次,被旺财吓跑了。”旺财是家里的狗,外婆又说,“他现在在外面到处说你无情无义,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沈曼岐咬紧了牙,指甲嵌入掌心,“是啊,我原本还想让他死。”
外婆看她眼眶红了,心疼地把她拽进自己怀里,“好了好了,别因为这种人毁了自己,你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又说,“大概是因为他没钱养他那小老婆,所以想逼你给他一点钱。”
沈曼岐冷笑了一声。
她在桐市呆了两天,沈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回来了,赶紧跑来找她麻烦。沈曼岐让外婆把呼呼带进去,站在门口冷冷看他,“你是怎么有脸来找我的?”
“你把老子送大牢里,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有脸?”沈父无赖地堵在她家门口,“今天你不把钱给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钱?好啊。”
沈父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他死死盯着她,直到她拿了一袋子东西出来。他咽了口唾沫,这么多?
沈父的眼珠子粘在上面怎么也抠不下来,他心里想着如果沈曼岐真给了他,下次他一定还来勒索,反正沈曼岐好说话。
沈曼岐把袋子递过去,沈父激动地伸过手,还没碰到对方就收了回来。他着急地瞪着她,“你反悔了?”
“没有。”
沈曼岐直接把那袋东西倒在地上,沈父附身去接,贪婪的眼神变成了不可思议。地上哪里是人民币,全都是冥币,上面还写着天地银行,晦气得很。
“你——”他后退了一步,气愤地指着沈曼岐,“你这是什么意思?”
“死人就应该用冥币。”沈曼岐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一点温度,“差点忘了,不烧了你收不到。”
她拿出打火机作势要点燃,沈父气急败坏,“你有病吧?”
“你才知道?”沈曼岐随手拿起旁边的菜刀,淡淡地问,“你说精神病犯罪需要负法律责任吗?”
她偏过头,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眼神陌生到极致,“不如你教教我过失杀人怎么操作?”
旁边的旺财叫个不停,沈父确定她有病,屁滚尿流地跑了。
当晚沈曼岐去墓园看了眼母亲,第二天带着呼呼跟外婆回了曼都。她在曼都买的房子够大,几个人住是没问题的。
她回来之后给单嘉打了个电话,得知她还没有回曼都,单嘉说,“你不知道那天去的时候我们碰上山体滑坡,我差点吓死呜呜呜。”
沈曼岐拧眉,“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
“那不是最后没出事吗?就只是报废了一个手机。”单嘉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跟沈曼岐说,“那天来营救的小哥哥好帅,我感觉我已经坠入爱河了。”
“……”沈曼岐一言难尽,“我看你是被帅哥迷了眼才没给我打电话吧?”
“差不多差不多。”单嘉也不否认,她想起什么,“对了,那天易洲给我打了个电话。”
沈曼岐指尖一顿,她终于明白那天易洲为什么会给自己打几十个电话了,他以为自己跟单嘉在一起,害怕她出事。
单嘉笑,“后来大概知道我出事了,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差点就以为他在乎我这个普通朋友的安全,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你。”
沈曼岐攥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嗯。”
难怪他那天那么紧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恐怕不会主动联系她。
单嘉还想说什么,大概是那边有事,她不得不先挂了电话。
又过了几天,单嘉接到易洲的问候电话,对方向她表达了一下对塑料朋友的关心。
单嘉笑着说,“您这电话再晚打来一天,我工作都结束了呢。”
易洲低低笑了一声,听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他突然想到在单嘉朋友圈看到的照片,随口问,“那天沈曼岐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
“她离开我们工作室了呀。”
易洲一时之间愣住了,脸上的笑意一寸一寸褪去。他想到之前单嘉对他说沈曼岐早晚要走,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
她那天明明那么乖巧,明明好像一副他要什么都会给的样子。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只要沈曼岐还回来他都不在乎。
可她背地里竟然偷偷跑了。
易洲咬牙,呼吸有些不顺畅,“去哪儿了?”
单嘉故意说,“不知道,那我又不是她保姆,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啊?”
她还想接着说,男人微微压抑的嗓音再次响起,“去哪儿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我好歹还是个伤员,你逼问我干什么?”单嘉嗤了一声,“你难道就不会问曼岐吗?自己去找,爷可不拿你家工资。”
单嘉并不想故意给他们制造误会,她知道沈曼岐会去找他,她现在不说,到时候不就有惊喜了吗?
再说了,易洲之前一直摆脸色,她还不能让易洲先气会儿吗?谁让他口是心非,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这会儿又紧张了?
易洲紧紧攥着方向盘,因为情绪失控不得已找个地方停了车。他忍不住从车厢里找出烟草,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易洲敛着眸,唇角撩了撩。沈曼岐,又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