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弯一软,林梓跪在冰冷地面,垂头不语。这些天,她对林景曜的好感,都因为这一跪消失殆尽。
她不明白,为何这里的人都喜欢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叫人如此卑微低下。
下跪,是何种侮辱?将人的尊严都踩在脚下,将人格贬低得一文不值。
林梓眼中的厌恶,隐藏在地面之上,没能让林景曜发现。但她绷直的背脊,以及捏紧衣摆的手指,却没能瞒过林景曜的眼睛。
“怎么?连父亲都要欺瞒?”林景曜的语气,比方才缓和不少,可听在林梓的耳里,却依旧刺耳。
“林梓不敢。”林梓垂头,将眸中不甘尽数敛去。她抬头,瞧见林景曜面上神色平静。
是,对于林家之主来说,让人罚跪,或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林梓来说,却是她不能忍受之事。
“为何要将他几人扔进池塘中,平日为父教你的谦卑,去了何处?”林景曜道。
他手指轻轻敲在木头扶手上,发出噔噔声响,极具节奏,配合安静室内,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可惜,林梓不吃这一套。心理战,与潘一鸣抗衡了这样久,她早有了免疫。
“父亲,若是有人欺你,是一味忍让,还是该反抗回去。”林梓直视林景曜,不肯做出半分退让。
她想,如果林景曜选择忍让,或许林家不再适合她接着待下去。
林梓向来不受人所胁迫。当初若不是对周围境况模糊,不可轻举妄动,她早选择逃离林家,去江湖之中闯荡,又怎么会待在此处,受人斥责?
皇帝压迫她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亲人也不理解,那么留下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