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高中女生有说有笑地路过他。

“刚才坐在对面的那两个男生关系好好啊。”

“对！戴眼镜的那个帅哥讲题超级耐心，还比老师讲得好。”

“就是那俩人长得太养眼了，眼睛老是不受我控制，偷偷地看帅哥，下午要收心学习了。”

“哈哈哈哈一开始还不是你疯了般地往他们对面冲。”

“喂，多亏我是短跑冠军才抢到的好吗，你没看到多少人跟在我后头抢。”

姜向晨脸色发黑，把薄薄一本练习册狠狠地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再重新拿出一本英语书。

莫名地越想越气。

感觉好像不知不觉损失了一个亿。

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但就是堵得慌。

林时蕴去开水房帮楚奕接完热水回来，走到姜向晨旁边，装作偶遇的模样，惊讶道。

“姜向晨，你也来了？”

他其实很早就看到了姜向晨，却刻意挑了楚奕戴上耳塞、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的时候跟姜向晨搭话。

姜向晨冷哼一声，没理林时蕴。

林时蕴笑道：“你在看什么书呢？”

“跟你有关？”

“没有，只是这两列书架都是财务金融书籍。”林时蕴故意停顿，又慢悠悠地提醒道，“而且，你英语书拿倒了。”

“……”姜向晨面无表情地将书摆正，深呼吸一口气，“说完能滚了吗？”

林时蕴叹了口气：“那我就先回老大身边了，你加油。”

姜向晨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出了内伤：“……”

林时蕴这天然黑的心机小人讲话就是这样，明明说话处处踩在别人的痛处，却又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无辜模样，反击回去时还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泄不了怒气。

让人恨得牙痒痒。

而且他为什么不回家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吹空调打游戏，而是要傻站在这里给自己找气受呢？

姜向晨心底虽然是这么想的，视线却牢牢地定在楚奕身上。

他看见林时蕴将热水瓶递给楚奕，楚奕好像还有点惊讶的模样，随后笑了起来，弯起的嘴角旁还凹下去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心底那股找不出源头的斗志瞬间就像被浇了热油般熊熊燃烧起来。

不行。

不能回去。

今天就要站在这里跟自己死磕了，他肯定也能专心学习一整天的！

“…姜向晨？”一名个子娇小的女生抱着书，校服领口还缝着一中的徽章，她怯生生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姜向晨脸盲，回想了半天还是记不起来自己和这个女生有过什么交集：“没什么，随便乱逛。”

“你是来找楚奕的吗？”

“嗯？”姜向晨抬着下巴，眉毛拧到一起，表情却有点不自然：“我来找他打架吗？”

“因为你刚才一直在看着他，我就以为……”女生话语声愈来愈小。

姜向晨一时语塞，面上却装得不耐烦，“什么啊，那…那是……”

“我现在有急事要走，你要坐到我的位置吗？”女生指了指楚奕旁边的位置，“我就坐在那。”

他眼睛蓦地一亮，头却转向别处，避免暴露自己喜悦的神情，语气照旧别扭：“这样，好吧，多谢了。”

*

楚奕刷题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脑海里别无杂念，全部是一条条公式和运算结果在高速滚动着。

再加上他塞了耳塞，就连女生收拾东西离开、姜向晨拉开椅子坐下都没发觉，一心沉浸在物理的世界里。

姜向晨一开始还故意弄出点动静来，希望楚奕能发觉他也来了图书馆。

后来他才发现楚奕学习的时候几乎坐成了一棵树，任凭周边再喧哗都稳坐不动，更别说他闹出来的这点小声响。

或许是因为被楚奕心无旁骛学习的氛围感染到，姜向晨也拿出崭新的课本，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不知道学了多久，楚奕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目光压根没从试卷上移开，继续写了下去。

姜向晨心底烦躁，他合上课本，百无聊赖地起身，晃到外头的奶茶店，鬼使神差地点了杯温热的珍珠奶茶。

但当店员将奶茶递到他手里时，姜向晨又突然后悔了起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给楚奕送奶茶吗？

不是，他凭什么对楚奕那么好？？

姜向晨一边矛盾地捧着热奶茶，一边走到了位置旁，看见楚奕取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自觉地穿上，拉好拉链。

很合身，也很刺眼。

他坐下来，直接将滚烫的珍珠奶茶推向楚奕。

楚奕一愣，迟钝地转头：“…姜向晨？你怎么在这？”

姜向晨别过头，用嫌弃却带着点小心的口吻说道。

“不小心买错了口味，你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