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长真将那些要的东西在鼻下嗅过之后，又看着程大善人将纸人焚烧，而后迈步向程家千金所在的厢房走去。孙盈盈亦步亦趋跟在身旁，程大善人等人却是落在了后面。看那架势，好似他才是这宅子的主人一般，相形之下程大善人反倒如同一个等候吩咐的小厮。

一行人到了厢房之外，灰长真站定了脚步，而后转头对程大善人道：“我跟她进去就够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着。若是在我喊你们之前进来了……”

他双眼一眯，语气中透出森森寒意，道：“仔细大爷我扒了你们的皮。”

程大善人一行人都被灰长真惊住了，不等收到回答，灰长真已然拉着孙盈盈迈步进去，反手“砰”的一声便将门关上，连偷窥的机会都没有给程大善人留。

“老爷，小姐的情况……你好像还没有跟他们说过……”一个仆从小心翼翼道。

程大善人鼻中重重出了一气，一抬手便给了那小厮重重一个耳光，转身便走，不多时已然走出了院门。看那架势，竟好似完全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只剩那小厮捂着挨打的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却说灰长真与孙盈盈进了厢房，登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孙盈盈在这气味的刺激之下双目流泪，几乎睁不开眼。待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就见墙角一蓬头垢面的女子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口中不住低声念叨着什么。

灰长真叹了口气，走到那女子面前蹲下，而后出手如电，一指点在那女子额头。这一指之下，那女子竟直接昏了过去。

“你去把门闩上。”

孙盈盈听了这话，心照不宣的闩上门。回头时便见那女子被平放在地上，外衣已然被除去，中衣已然被灰长真脱去了一半。

“你干嘛呢？”孙盈盈急了眼。不论情况多么诡异，灰长真也不能做这等浪荡之事啊。

灰长真却不答话，只是自顾自将那件中衣除去，而后开始脱起了女子的外裤。

待到外裤、中裤脱完，女子身上只余了一件亵衣、一条内裤。

正在孙盈盈想要动手打这登徒子之时，灰长真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而后对孙盈盈道：“你看。”

孙盈盈闻言趋前两步，待看清了女子的身体，不禁连连后退，素手掩住檀口，发出“啊”的一声。

要说孙盈盈虽然自幼跟在孙承安身边，跟着“仙”驱邪这还是第一次，能有这个反应而不是转身逃跑，也足见神经坚韧了。

只见这女子身上污秽不堪，浑身血管已成青紫色，一道道鼓出皮肤，内里还有不知什么在不停蠕动，几乎令人怀疑下一刻血管就会爆掉，而里面蠕动的东西将喷溅而出一般。在她的上腹部竟有着一张人脸，那张脸上，一双眼半睁半闭，一张嘴似睁非睁，一道黑线经那张脸，一端向左入了亵衣，想来是停在了心脏处，另一端则经由肚脐直下。诡异的是，这女子面上却与常人无异，只是脏了一点罢了。甚至可以说，若是去了那些污秽，这女子定然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怎么回事？”孙盈盈稳定了心神，对灰长真问道。

灰长真皱起眉嘬着牙花子，也不应答，只是伸出左手放在了女子腹部那张人脸上。

说来也怪，灰长真的手一放上，女子的血管迅速收缩回了皮肤，那道黑线也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