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天之骄子,生来享受荣华富贵,不解民间疾苦,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去低眼瞧那些在泥沼里挣扎的人,想着他们即便再努力半辈子,也难以达到他生来就具有的优越层次。
可他没有什么坏心眼,他理所当然认为人生来平等又不平等,有些条件与环境就是不一样的,有富贵者便有贫穷者,这都是注定的。他运气好,降生在富贵家庭,他有他的优越条件也有他的烦恼之事。而那些出生在贫苦家庭的人有自身的难处也有自身的好处。每个人都是这样,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体味各自的生活。
他只是将这一切视作常态,并没有以鄙夷或是高傲的眼光与态度去审视别人。所以当他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他也会不过认为自己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而已,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与价值评判。
可杨徽不同。
杨徽从不认为人该认命,也不认为人生来就注定要做什么,草芥与雄鹰或许是注定的,但没有人生来就注定只能是草芥而不能是雄鹰。所以时致远这番话触怒了她,让她感到像时致远这样不咸不淡戳着他人痛处的人,他们的冷漠比他们的鄙视更令人心寒。
因为他们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他们认为山区的女孩早早嫁人并不是不正常的事情,他们觉得这样的现象并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