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寺尾美加吃惊的叫出了声:“鸣瓢前辈的...已经去世的妻女?!等等!鸣瓢前辈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去世了吗?”
“你不知道吗?”若鹿一雄调出资料,向她科普道:“鸣瓢前辈曾经是警视厅的巡警...他的女儿就是被‘单挑’虐杀而亡。鸣瓢夫人因为无法接受女儿的死,没多久也自杀身亡了。”
“鸣瓢前辈受到双重打击,怀着满腔的愤怒枪杀了‘单挑’。他自己也因此被捕,成为了杀人犯。”
“说起来——”
若鹿一雄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三花:“当初鸣瓢前辈的妻子自杀被送到医院时,负责做急救手术的正好是三花前辈。”
据说那是三花遥未成为主刀后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只可惜她并没能抢救回鸣瓢夫人的生命。
三花并不在意若鹿一雄的补充,她垂眸专心的看着平板,一边估算着罔象女二号的缓冲时间,一边吩咐他们:“联系异能特务科,让他们重点调查横滨的精神系异能力者。”
“重组罔象女二号端口数据,明天准备第二次入井。”
“是!”
三花放下平板,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把这次的‘井’备案一份传送回总部,让百贵室长他们用罔象女原型机再构造一次‘井’。”
若鹿一雄有些惊讶:“这个‘井’有这么重要,还需要用原型机再巡查一次吗?”
当初罔象女调研小组的成立,就是为了能使仓脱离飞鸟井木记这个人,从而成为一个独立组织存在。
两年前飞鸟井木记的暴走给那些高层们敲响了警钟:仓赖以生存的原动力并非一个精准的机器,她是一个陷入了沉睡的,活生生的人。现在她还愿意牺牲自己,沉眠在无尽的噩梦中。但谁能保证飞鸟井木记能永远保持这样的觉悟?
与其寄希望于个人,倒不如尽早研究出飞鸟井木记的替代品,让‘仓’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只需要科技动力,而不需要牺牲者的武器。
所以在并不算完美,但已经可以投入使用的‘罔象女二号’诞生后,仓一直在避免使用罔象女的原型机。
三花摘下自己的眼镜,将平板关闭:“罔象女二号不够用的,想要更深入这个井,只有原型机可以做到。”
“而且我心里有个想法,还需要总部那边的巡查结果来帮我确认。”
说完,她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快到午饭时间了...大家先去吃午饭,下午再继续讨论。”
“是!”
在整齐的应答声之后,寺尾美加飞快的举起手:“三花前辈有约吗?没有约的话我可以请三花前辈吃饭吗?!”
她语速极快,生怕被打断。一口气说完之后,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花——三花抬眸,神色依旧冷淡:“不用。”
她放下平板,双手斜插在外套口袋里,越过自己的同事们:“尽量吃快点,吃完就早点回实验室。争取在凌晨之前把罔象女二号的端口重组,明天上午优先构造其他从犯的井。”
身后传来一片唉声叹气:“是。”
三花已经走到门口,又侧过头,语气不急不缓:“如果明天能分析完所有从犯的井,后天就休息半天。”
她话音刚落,实验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三花心里有些无奈的哭笑不得,她转身走出实验室,走了几分钟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初春的太阳没什么温度,三花靠着一棵树,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慢吞吞的蹲了下来。酸涩的眼珠上面覆盖着隐形眼镜,随着眼睛闭上细微的转动,而传递出几分机械的凉意。
“医生——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我、我之前有给她做紧急处理,她还有呼吸,她——她还能救,还能救,对吧?”
死死抓着她衣袖的男人身穿正装,衣领和胸口早就被血水湿透。他脸上满是慌张无措,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力的抓着三花的胳膊。
三花微微张开嘴,苍白的脸颊上沾满汗水。
她和憔悴狼狈的男人对上视线,缓缓摘下口罩——那算是三花和鸣瓢秋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他看见那张口罩后面的脸,清清冷冷又未脱少女的稚气的脸,此刻满是慌张无措。
“抱歉...”三花艰难的开口:“请节哀。”
那双澄澈的碧色眼眸,在医生的宣告中,逐渐熄灭了光。
“三花小姐?”
耳边恍惚响起了声音,三花缓缓移开遮着眼睛的手掌,脸上罕见的露出些许茫然。她慢吞吞的仰起头,看见中岛敦正担心的看着她。
他紧张的半蹲下来摸了摸三花的额头:“三花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是生病了吗?”
三花终于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她眨了眨眼:“敦君?”
“你不是回去了吗?”
典型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倒是很符合三花的反射弧。
中岛敦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收回手。他慌乱的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浮云,眼神游离:“我...我本来打算在这附近吃完午饭再回去的——啊对了!刚才我看你蹲在地上,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三花小姐你生病了吗?”
三花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往日里清清冷冷的气势,此刻也因为蹲成一团的模样,反而显得可怜可爱。
她按着自己的肚子,叹气:“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忘记吃早饭了,好饿.......”
中岛敦闻言,连忙道:“那我请三花小姐吃午饭吧!”
他生怕三花拒绝,连忙补充道:“毕竟,三花小姐是我们侦探社的雇主。让雇主饿肚子的话,社长一定会骂我的。所以...请不要拒绝我!”
少年大约是太紧张了,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老虎尾巴已经无意识的冒了出来,随着那点懵懵懂懂的,宛如这初春温度般难以捉摸察觉的心意,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