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是她心里最好的人,她连一个将他描绘成坏人的、虚无的噩梦也不愿让人知道。
央央见她不愿意说,体贴得也不追问,安慰她道:“没事儿的,不管你梦到了什么,噩梦都是反的,你不用害怕。”
躺下来,李好音拉起被子蒙住头,心想,这梦一定要是反的才好啊。央央怕她把自己闷死,把她被子又扯了下来。
可她再也睡不着了,面对着墙,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早晨起来,遇见林靖,李好音不敢抬头看他,好像梦到林靖变成了个大坏蛋是自己做错了事。
林靖也被她的古怪表现搞得莫名其妙,还心想这孩子又在作什么妖。
李从安还没从屋里出来,李好音问:“他不会饿死在里面了吧?”
央央“嘁”了一声,嗤之以鼻地说:“他这人能饿死别人,饿不死自己。放心吧,送到门口的饭他都吃了。”
两人正说着,大屋的门开了,李从安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他面有菜色,眼周严重的一圈黑色,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另外三人询问的眼光一齐看着他,他往门前的台阶上一坐,还是一副不能相信自己判断的表情,“我怀疑阿音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被人种了蛊或者下了毒了。”
林靖皱起了眉,显然在这里浪费了几天时间等来的答案非常不满,“你在里面待了几天就得出来这么个结论?”要不是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该一脚踢过去了。
“而且我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阳升到了头顶,阳光直直地垂到谷底来,李从安在屋里闷了几天,突然不太适应这样的明亮,眯起了眼睛,“这事儿太蹊跷了。”
李好音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是种蛊?为什么有人要对我下毒或者种蛊?”
是的,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事确实太奇怪了。林靖第一次遇见李好音的时候,她也不过才六岁。如果李从安的推测是事实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做这种事,这事又是谁做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林靖看来,这事情的蹊跷之处还不止于此。为什么她在被种蛊或者下毒之后会被送到玉楼春去,自己偏偏“恰巧”在那天去了玉楼春并且将她买了回来,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设好的局,专门为他而来?
他看向李好音,她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在关心自己还需不需要继续吃那苦得要命的汤药,看起来确实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李从安笑眯眯地对她说:“那汤药就别吃了,反正吃了也没用。丸药就接着吃吧,反正也是纾解你的症状的。”
林靖问:“那阿音的问题现在要如何解决?”
李从安苦笑着说:“目前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觉得,如果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他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肯定不会让阿音有事,所以暂时应该不用担心。”
晚饭后,李从安来到恩师梁南烛的墓前,李好音的事让他也感觉挺挫败,原来自己和师傅之间的差距还很远很远。他喃喃地说:“要是师傅还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明昌三年初,就在李好音差几天就满十周岁的时候,一个即将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秘密开始隐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