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学宫之中,尽皆连连哀叹。
只因秦王为民执大义而出,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令人心有不甘啊!
“这又如何?若我成年,必亲赴秦川郡中!甘为秦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好!我大乾男儿,自当有如此血性!”
“不错!秦王殿下尚以皇子之尊,都无惧此身之祸!我等又如何无动于衷?!”
“算我一个!加冠之日!便是亲赴秦川之时!!”
“也算我一个!”
“自当算我一个!!”
只不过任凭学宫之内的学子们如何热血沸腾,欲要以身报国,但远在学宫之外的秦王赵政是如何也听不到的。
他与中郎官童艾寒暄已久之后,便主动告辞,前往太傅官邸之中,拜访钟邈大人。
“既如此政,就此告辞!”
赵政微一拱手,紧接便转身而去。
“殿、殿下……”
中郎官童艾孤立院中,遥望着秦王殿下愈走愈远的背影,想要张口呼喊,却始终难言
他生性内敛,极少如今日这般状似失态。
但秦王殿下此举,却当真令他心中激荡不已,望着殿下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惘然若失,怅然失神
……
“大人,学生赵政前来拜访!”
太傅官邸门外,赵政轻扣门环,高声而道。
然而屋内却久久无人回应,恍似无人一般,赵政心下奇怪,明明才问过两位先生,都说太傅大人正在官邸之中,如何却无人应声呢?
他心下不解,正欲再度敲门,却只听屋内传来阵阵脚步之声,似是有人急促而来,这刚刚抬起的手腕,顿时便骤然而滞!
嘎吱!
旋即只听嘎吱一声,房门大开,竟是太傅大人赤脚而出,满眼惊愕的望着眼前刚刚封王的秦王赵政,似是难以置信般的猛眨眼睛,随后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行礼。
“老臣见过秦王殿下!”
赵政见状连忙上前,双手虚托,将太傅大人亲自扶起,口中匆忙而道。
“大人!您为我授业恩师,学生如何能当此大礼?!”
一句授业恩师,听在太傅钟邈耳中,却只令他阵阵失神,竟半晌未曾回应
五十余载以来,他教导过不知多少皇子皇孙,却从无一人在封王之后,还亲身来这太学府中,以学生之身前来拜谒!
大乾尚武,文之一事本就潦潦草草,故而这恩师之名,对大乾皇族来说自是淡漠至极。
然而时至今日,竟有九皇子赵政,在封王获爵之后,以学子之身亲身来此,神色诚恳,言称授业恩师!
这句授业恩师,听在太傅钟邈耳中,却当真令他心神摇动,感慨莫名
“大人……大人?”
赵政眼看着太傅大人久久无言,不由小声提醒。
“噢,噢……”
钟邈登时回神,却是看着面前那张颇显稚嫩的面庞,不禁轻声笑道。
“殿下莫怪,是老夫一时失神了……却是未曾想过,殿下会亲身来此。”
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让出身位,邀请秦王殿下入内。
赵政先是一愣,而后失笑而道。
“尊师重道,不当理应如此么?”
话音刚落,钟邈骤然而怔,竟当即呆立原地,心神激荡不已
……
“……乾帝此人,虽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
尝以皇族之尊,礼贤下士,携礼而拜,遍收人心!
虽道貌岸然,假仁假意,然此人一生,尽皆如此,从无外露,实乃奇哉怪也!
如此惺惺作态,竟能持之以恒,达其一生,只为其千古霸业,何不令人感叹唏嘘耶?”
骊书范建原大骊王朝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