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了解,王爷似乎不像那种会留一个无用之人在身边的人。”无名公子隐在黑纱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天色渐晚,王爷不妨去我屋中坐会儿。”
“也好。”言君予其实很想尽快离开这间昏暗的屋子。他有些轻微的夜间视觉障碍,但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时,他眼中的无名公子,只是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形而已。
二人出了屋子,言君予瞥见潇潇正蹲在外面,冷声道:“你且在此等,哪儿也不许去。”他真怕她瞎跑又整出什么乱子。
潇潇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应了声:“是。”
无名带着言君予进了屋,一边抽出火折子点蜡烛,一边招呼着:“王爷且随便坐,我这地方可没那么多讲究。”
言君予淡淡地笑了,并没有坐下,而是将从潇潇那里得来的那枚玉玦拿了出来递给他看,道:“无名兄可识得此物?”
“云中鹤,自是丞相之物。”
“无名兄可知,这是那丫头的物件?”
无名正在点灯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无名兄又可知,那丫头,乃是顾倾月的孩子?”
“顾倾月……王爷您可是想利用她扳倒丞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无名已经猜到言君予的意思了。
见言君予没有反驳他,无名便接着道:“王爷,就算你知道付准还有个私生子活于世上又能如何?且不说丞相这样的一品大员,试问这朝中稍有些地位的官员又有几个只有一房妻室?那付准这么些年来苦心经营,深得皇上之心……”
“顾倾月当年之死,可是你夜墟做的。”言君予话锋一转,打断了无名。
“是。”无名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言君予,“是又如何?”
没错,就算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夜墟向来拿钱做事,付准只要随便找个人将银两和话带到,他夜墟自会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总之,那丫头还有用,人,本王便领走了,日后若再有得罪,望无名兄多担待些。”
言君予话说的很客气,可无名还是听出了责怪的意思,他这是在怪他伤了她?
见言君予出了屋,无名没有再继续点灯,他这么多年一直活在阴暗里,向来用不上这些的。
出了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但幽夜轩的院子里却遍布灯火,明亮非常。言君予远远便瞧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杵在地上,心里的一处地方突然就软了下来。
言君予走到潇潇跟前,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变成青紫色,眉头紧锁:“下次还瞎跑?”
潇潇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不发一言,她害怕若再多说一句,王爷会嫌弃她。
“走吧。”
潇潇觉得,这两个字从王爷嘴里说出来,真是好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