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让中原中也来接我?真不怕我俩半路上打起来啊。
我刚要说话,这边中原中也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对了,你还得进屋一趟把两颗‘羽’都带上。”
我“哦”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跑,刚走了一步突然感觉不对劲,又转过身来瞧着中原中也。
“你……”我迟疑地问着,“你为什么会知道‘羽’放在屋子里?”
秋风从屋外吹进室内,鼓起中原中也的外衣,他沉默着未发一言。
“而且,你什么时候喊过我‘阿澈’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一步步往后撤着。
他就是这一刻忽然移动的,我几乎没跑两步就被他捉到手里,我拼命扭曲挣扎着,他原形毕露——那根本不是中原中也,而是一个面容变化了的陌生人。
他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就在即将拉住我时——
“砰”!
只听得一声枪响,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紧接着又是一枪正中他的膝盖,他仆倒在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捂住哪里的伤口才好。
我看着站在门口举枪的人——太宰治。
太宰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进到屋子里,一脚踩在那人的伤腿上,又是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我看着都觉得疼死了。
太宰治低下身子,用手扳住那人的下巴。
“这几日我把阿澈留在家里,就是想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太宰治说,“明明还有一天的时间,非要先下手试试看吗?来,让我听听,你这里有什么我想要的情报。”
我瞄见太宰治黑色外套后心位置一颗红点。
“太宰!□□!”
太宰治脸色一冷闪身躲开,那一枪打碎了玻璃,直接击穿了地上凶徒的喉骨。
杀人灭口。
炙热的温度骤降至冰点,鲜血逐渐铺满地面,我被太宰治从一旁捡起,放到了他的口袋里。
红枣莲子粥还在厨房温着,可我猜太宰治已经没有心情喝了。
*******
当天晚上,太宰治带我出了趟门,这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和太宰治出去。一如往日,我缠在他的右手臂上。
太宰治是轻装上阵的,甚至没有带枪——又或者,他判断即便有枪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秋天的月亮总是带了丝清冷的意味,连月光都是凉的。地面上投射出太宰治的影子,他沿着小巷一直往前走,像是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就在我们抵达下一个路口前,太宰治的脚步停下了。
我向前瞧去,地面上多了一片影子——小巷的尽头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棉衣,还带了顶棉帽,即便是在夜晚,也能清楚地看见他那双酒红色的眼眸。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来源于何处。
太宰治抬手,面带微笑地打了声招呼:“哎呀,好巧。”
对面那人同样露出了笑容,我猛然惊醒——我记得这个笑,我怎么会忘记呢?我曾经在大街上遇见他,还被他抓在手里,当时他就是这样对我笑的,让我遍体生寒。
这种不好的感觉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太宰治的预期——就比如,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曾经见过我这件事,太宰治根本不知道。
那人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一只手指弯曲着倚到唇边,微微偏了偏头:“好巧,难得你有心情,还带了朋友来见我。”
太宰治微微一顿,他伸手将我从右臂上解了下来:“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铃木澈。”
我揣测着太宰治的意图,但我从对面那人的气场感觉到,这人是敌非友。
那人再度开口:“还以为你会继续把它放在家里。”
“谁知道呢?”太宰治将我攥在手心里,“哪里都无所谓的吧,毕竟只是一条绷带而已。”
我知道这不是太宰治的心里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微微刺痛了我。
那人“哦”了一声,随即说着:“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你特别看重铃木先生,要珍藏在金屋子里才放心。”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不知道是在暗搓搓地讽刺谁。
但他的下一句话,就不仅仅是刺耳这么简单了,更像是恶魔的低语。
“明天森先生和特务科的长官将在华庭见面,你也会去的吧。”他重新堆起微笑,“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送给你们,当然不包括铃木先生,铃木先生的礼物另有其他,我还想先和铃木先生处好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