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百二十二年五月十三日。晴空碧朗,万里无云。
从潞城到江南,宫阙等人总共用了五天时间。
和预期一样,在路上遭到了轩辕瑾翼的多次截杀。
好像是前几次用尽了轩辕瑾翼的精英之人,连番派出来的人只是人多而已,暗卫中也只是有几人受到了皮外伤,没有出现较大伤亡。
昨日到达江南陵水时,天色已晚,宫阙和轩辕瑾雾没有在出去闲逛。
陵水,提起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南最富有盛名的城,也是轩辕王朝的‘琼都’。
琼都,就是琼花盛开最繁茂最美丽,颜色最纯正的。
而陵水,对这个称号是绝对的名副其实。
来江南不来陵水,就不算来到江南。来陵水不看琼花,就不算上是来过陵水。这也算是陵水的一句古话了
今日,宫阙等人要去陵水最富有盛名的溯湖游玩。
溯湖要比明清湖大上许多,又是江南,这是不仅琼华盛开,就连湖中的莲花,也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可谓是游湖的大好时日。
是岸,宫阙依旧着一身白衣,而轩辕瑾雾,却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袍。
此时的轩辕瑾雾与即墨云佚比起来,多了一份威严,少了一份孤寂,多了一份清傲,少了一份如仙的感觉。
轩辕王朝历来每三年一次科考,而今年,便是科考之年。
往年科考,来自江南的考生不计其数,在这陵水,考生自然也数不胜数。
九月,便是金榜题名时,距那时,差不多还有三个半月的时间。陵水离着皇城不算太远,大约悠哉一点十天也足以到达,除了一些偏远地区的学子已经出发前往皇城,其余地方的人还在不慌不忙的举行论诗之类的聚会。
平静的湖面突然水波荡漾,如镜般的湖中闪着点点金光。湖面上飘着数十小船,有些佳人才子一起相游。
远处,一艘大船慢慢停靠在岸边,一些年轻人正陆陆续续的往船上走。
在船头,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字:论诗大会。
轩辕瑾雾对此这四个字并不陌生,在每次科考前的帝都里,都传着各地论诗大会的优秀学子。但,他从未见过。
与其说成是论诗大会,倒不如说成是科考前学子一个交涉的平台。
“宫弟对论诗大会很感兴趣么?”轩辕瑾雾侧着头,看着目不转睛盯着那艘巨大游船的宫阙。
“嗯。”其实不然,宫阙只是对那艘船感兴趣而已,至于论诗,宫阙倒是一点也不感冒。
“既然如此,这有趣的论诗大会,自然不能少了我们。宫弟,走吧。”轩辕瑾雾收起折扇,迈步走向游船。
呐,反正他也没见过,倒不如去见识见识这论诗大会。
宫阙尾随其后。
游船分三层,第一层人数最多,莫约有二十来个,第二层和第三层,那人便屈指可数。
论诗大会足足举行两个月,直到科考完毕。所以,并非所有学子都会在同一天来论诗。所以这些人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上了游船,只见许多张桌子合并在一起,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朵用红布做成的花,一个小鼓。
在一楼和二楼楼梯口,挂着一张红色的纸,上面的字豪放霸气,写着‘二楼对子’这字样。
一楼是论诗,二楼是论对,三楼则是段子。
众多学子握住双手一阵驱寒问暖,然后纷纷落座,宫阙和轩辕瑾雾也不例外。
见已经没有人上船,船夫便将船往湖中央划去。
离鼓最近的学子将鼓拿到自己身旁,系上红布挡住自己的视线,一阵阵鼓声响在船上。
学子们不慌不忙的传递着手中的红花。
鼓声止。刚巧传在了宫阙右手边的男子手中。
他思考了半响,憋出一句诗:“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鼓声又密集的开始,每一响都敲到了学子们的心上。在他们心中既有希望一展雄风,又有怕因为不好被人耻笑。
这一次,彩头传到了一个蓝衣男子身上,他微微一笑,爽朗出口:“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又是一轮,这次刚巧落在了轩辕瑾雾手上。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敲鼓人微微愣神,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他在陵水多年,稍有学术的公子他几乎都结为好友,而这位公子,他却从未见过,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次,落花传到了宫阙手上。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