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恩看到了他脸颊上干涸了的血迹，看到了他的眼睛，涌动着黑红色雾气的眼睛。

布鲁恩下意识想要后退。

长而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

“我记得，我说过，我只强留你们一个月，然后，加入，或者离开，你们的自由。”

布鲁恩想要解释，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洛英放下手，歪着头看着他，“让我想想，帝国打压海瓜子那时候，就开始了，你们觉得海瓜子要完蛋了，我又让你们接触到了，那条运输线，你们动了心思，拿我的东西，去和你的老东家表忠心了，对吗？”

布鲁恩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立刻用力摇着头。

洛英站了起来。

布鲁恩稍稍舒了口气。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黑色的皮靴踢中了他，他被踹倒在地上，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洛英踩在他的胸口上，“海洛伊丝，现在在哪里？”

布鲁恩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

汉斯不忍的扭过头去。

“我，咳咳，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

“那，再见。”

洛英脚尖用力。

布鲁恩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我，海洛……她……”

他的眼球突了出来，身体抽搐了几下，接着，停止了呼吸。

洛英转过头，视线落在汉斯的脸上。

汉斯下意识回避了一下。

洛英轻笑了一下，接着看向了老骆，“两年多了，静明商会，天空机甲格斗场，你不会告诉我，它们背后的秘密，你还没有摸透吧？还是，你也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天空机甲格斗场最上方，有一个隐秘的重叠空间，我见蓝牧进去过，”老骆语速很快的回复着，他看了一眼韦勒和布鲁恩的尸体，“我带你们过去。”

洛英点了点头，“贝恩，清场。”

贝恩的右手按住耳后的隐形通讯器，低声说了几句。

洛英走出了休息室，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

地面上走出了一排红色的脚印。

他们走进电梯。

卡拉透过透明的轿壁向外交易大厅中看去。

所有的人，摊主和顾客，都一动不动的静止着，雕塑一般，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表情和动作。

一层又一层。

每一层都是如此。

她理解了洛英所说的清场的含义。

她转身，看向洛英。

骆老伸手，把她拉到身后。

电梯到达了一层。

洛英没有看骆老，他向前走出了电梯，“格斗场，商会，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骆老咬了咬牙，“我来。”

他们走出了玖交大厦，坐上了飞车。

飞车起飞。

汉斯忍不住向身后望去。无声的爆炸中，晃动着黑影，整幢楼在几分钟之间化作了粉末，混杂在雨水中，落在地面上，堆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