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行沉吟道:“所以你一直在讲课吗?都教了什么?”
张鹂想了想:“桌子上摆着的书,我都教了点。”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才发现楼上一直都没有动静,保姆祥姨倒是走了过来,脸色为难:“先生有规定,只有当天上课的家教可以住在楼上,所以……”
众人连忙表示自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好了,独自睡在这家人隔壁可不是什么好事,人多还能安心一些。
祥姨对着张鹂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已经快要十点了,请上楼休息吧。”
张鹂踌躇道:“…我想晚点睡可以吗?”
“可以,但是请先回房间。”祥姨动作没变,看起来不容拒绝。
等张鹂磨磨蹭蹭的再次上楼后,祥姨果断的关掉了一楼所有的灯,站在黑暗里对他们解释:“休息时间到了,先生很注重规矩,夜里千万不能随便开灯和大声吵闹,祝各位晚安好梦。”
秦川行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到张鹂完好无损回来的那一刻,他着实有点后悔自己没有第一个上,不过现在看来危险时刻还没有到,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这个逃生游戏的确是不可小觑。
易眠没空研究其他人的内心想法,他在寻找这个保姆关灯之后去了哪。
黑暗把本来就宽敞的空间无限扩大,只有窗帘后透出点微弱萤光,白天奢华的摆设此刻像鬼魅一般影影绰绰,让他很难分辨。
从这栋楼的外表来看,的确没有多出来的空间,楼上四间房没有特意留给保姆的房间,而且他也没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易眠在一楼没发现任何线索,干脆上到二楼。上面静悄悄的,每间屋子都无法进入,莫名的限制一定有蹊跷,他靠在门板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主卧,张鹂的房间和小美的房间都没有丝毫响动,他贴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里面居然传来细小的哭声。
“呜呜……呜……”
像是有人在里面闭着嘴抽泣,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又闷又细,很难判断它来自于谁。
易眠又听了一会,才回到沙发旁。
客厅里安静无比,不过从呼吸声可以听出来并没人睡着。每个人都谨遵保姆留下的规则,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抓到楼上的铁桶里。
易眠找了块能看见楼梯口的地方,全身卸力靠在墙上。
自从死亡之后,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不存在了,没有饥饿和困倦的感觉,也不用进食和睡眠,如果没有逃生游戏,也许这是一种令很多人向往的状态。
他按了按太阳穴,毫无作用,疲惫一阵阵传来,这种疲惫来自精神,他只能尝试放空思维,让精神放松。
在不允许睡觉的情况下发呆一整晚很考验耐心,但易眠做起来习以为常。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孤僻’‘沉闷’‘不合群’。
静默反而会让他感到安全。
他阖上眼,静静的等待天亮。
第二天早上,众人被开门的声音吵醒。
祥姨拎着大包小包嗒嗒嗒的走进来,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们。
王明小声感叹:“给这家人当保姆也太累了吧,这才刚到六点,她得几点出去买菜啊?”
孙彤玫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易眠却跟着她一直走到厨房。
祥姨用一把小钥匙打开橱柜,取出陶瓷碗和菜刀,有条不紊的把生菜和肉排放进去,在水龙头下面清洗,动作熟练,像一个真正任劳任怨的保姆。
客厅一阵喧哗,易眠飘出去,看见张鹂被围在几人中间。
孙彤玫道:“你、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张鹂看着精神不太好:“我一直听见门外有哭声…好像离我很近,还有人在门口走来走去……”
昨夜房间里又阴又冷,冻得人根本睡不着觉,门口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听之下像是一个人贴在墙边在蹑手蹑脚的走路。
她被吓得不轻,整个人一直缩在被子里,也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被门外的东西注意到,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易眠皱眉,昨天晚上他明明在二楼转了很久,除了细微的哭声没有任何发现。
其他人都被她描述得汗毛直立。
吃过早饭,张先生和他的妻子以工作为由相携出门,秦川行示意大家回到客厅。
“……所以,我昨天说过,前几次游戏危险都不大,今天是第二次,谁来上课?”
经过昨天安全的一晚,又被秦川行一通解释,其他人的抗拒心少了很多,孙彤玫和王明表情都有些意动。
王明还是胆小一些:“要不咱还是女士优先吧,让孙小妹先来。”
孙彤玫内心还在纠结,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秦川行道:“没关系,我们不用强迫别人,反正最后都会被轮到……”
孙彤玫被这句话刺激了一下,脱口而出:“我来吧!”
别人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