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笙脑中的念头转了几转,视线落在谢琼渺脸上,忽地自嘲一笑。
“不好意思,谢总,是我唐突了。你说得对,我们是应该慢慢来。”
他垂下眸,神情有些暗淡,退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谢琼渺扣好衣服扣子,见付予笙坐得离他远远的,眸中又浮出怜惜和不忍。他主动凑过去,拉住付予笙的手。
“予笙,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名字就好了。房间里闷,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我看后面有个小花园。”
付予笙轻“嗯”了声,跟着他去了楼下。傍晚的空气比白天多了一丝凉爽,花园里没什么人,谢琼渺走在付予笙旁边,两人聊起了非洲的风土人情和美食,就在谢琼渺听得认真时,灌木丛里忽然掠过一道细细的黑影。
谢琼渺正盯着付予笙在夜色中的侧脸看得入迷时,脚背上忽然多了一个凉飕飕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吓得心神大乱,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脚上竟趴着一条黑蛇!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动物!
谢琼渺努力保持镇定,拼命朝付予笙眨眼,后者意识到不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谢琼渺以为他会吓得大惊失色,没想到付予笙眉头都没皱一下,在谢琼渺震惊的目光中,出手如电,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把那条晕死的蛇扔进了灌木丛里。
谢琼渺脸色惨白地看着他的动作,付予笙解决了黑蛇,朝他笑了笑。
“怎么,你怕蛇?”
“我……没有……我就是很惊讶,你竟然一点都不怕……”
“这里野生动物多,待久了就习惯了。”付予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关心地看向一直僵着不动的谢琼渺:“你还能走吗?”
“开玩笑,我当然能走。”谢琼渺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霸总的气概,迈开腿就往前走,没想到面前正好有颗小石子,他心中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被那块石头一绊,心神大乱,身体不稳地往前栽去,摔得极其难看。
“谢总!”付予笙忍着笑,赶紧过去扶他。
谢琼渺脸都黑了,努力想站起来,偏偏脚踝又摔肿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被付予笙扶着往大堂走。
“能走吗?要不我抱你?”花坛前,付予笙撩起他的裤腿,看了眼他红肿的脚踝。
“你这个小身板,还是算——诶”
话音未落,谢琼渺身体忽然一轻,竟是付予笙揽住他的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往大堂里走。
之前付予笙抓蛇时的沉稳和淡定已经让谢琼渺诧异不已,这下看到他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抱了起来,谢琼渺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窘迫,就被付予笙抱回了房间。
“予笙,你……”被放在大床上,谢琼渺不自在地吞了几下口水,盯着付予笙修长有力的胳膊。
“你是不是经常健身啊?”
也对,要是不经常强身健体,之前付予笙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那些富婆呢。
“偶尔。”付予笙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拿出房间里备用的药箱,蹲下/身,攥住谢琼渺的脚踝,卷起他的裤腿,仔细看了看。
“应该是暂时的扭伤,我先帮你消个毒,冰敷一下,再不好明天就去医院拍个片子。”
谢琼渺自然乐得被他服侍,就算不怎么痛,也要装出痛的样子来,付予笙的手刚按上去,他就龇牙咧嘴地发出了一声痛吟。
“谢总,我还没碰到你的伤口呢。”付予笙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是吗?”谢琼渺尴尬地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按住自己后脑受过伤的地方,又轻“啊”了声。
“那什么,我刚不是脚痛,是伤口痛,估计是后脑的旧伤又犯了。”
付予笙笑了声,没拆穿他,拿出碘酒和棉签给他破皮的脚踝消毒。他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很细致,谢琼渺低头看着他专注的脸,心底都要乐出花了。
什么霸总的威武形象,他不要也罢。只要予笙能像今天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行了。
清理完伤口,付予笙又去冰柜里拿了两个冰袋,让谢琼渺把腿搭在床上,用两个冰袋和毛巾包住他的脚踝。谢琼渺一条长腿肆意地伸展着,另一条腿微微屈起,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吃着付予笙切好的火龙果,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有种古代昏君的架势,尤其是旁边还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服侍着。
“爱妃……呸,予笙,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现在饿不饿?要不我们找个餐厅,出去吃点东西?”谢琼渺躺了没一会儿就躺不住,总想折腾几下。
“你现在这样能出去吗?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让酒店送餐上来。”
谢琼渺看了眼自己的腿,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仰倒在枕头上。
“要是在国内就好了,点个外卖分分钟送到门口。这家酒店住宿还行,可饭菜据说不怎么样,还贵得要死。”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中国菜,最好有川菜。我们公司那北方厨子做菜太单调了,成天就是包子馒头面条配咸菜,简直味如嚼蜡。”
谢琼渺看了眼墨蓝的天色,又叹了口气。
“可惜啊,这儿就那么一两家中国餐厅,又贵又远,还到点就打烊,根本不送外卖。”
付予笙笑了笑,没说话,开了电视让他看,自己去了阳台。
他打给杜波。
“公司后勤的老李下班了吗?让他炒几个菜,送到卢卡酒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