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咬了咬唇,不再退后:“所以舅舅,你今天来,做什么?”
男人的哭嚎声一停:“舅舅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吃的穿的,那都得花钱,你娘为了傅家,那也是有功劳的,舅舅就想着来要个五百两,只要五百两,舅舅就回去了。”
他朝傅皎说:“你好歹也当了十几年的小姐,想必也很有一些积蓄,既然你大娘不给,你就拿些出来,接济舅舅?”
傅皎看了看身后,就看见傅矜坐在那里,有些松散,让她心里的弦竟也微微一松。
再看向面前泼皮无赖一样的男人,也没有原先那样恐惧:“如果我不给,傅家也不给呢?”
男人眼珠子一转:“那我就只能到外头去给人说道说道了,你看你这待遇,想必在傅家也不好过,既然傅家这么虐待你,如果不肯给银子,那你就随舅舅回去吧,也省的在这里受苦。”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若是不给银子,就四处宣扬,不仅坏傅皎的名声,还坏傅家的名声,到时候,要么乖乖给银子,要么就把傅皎带回去。可若是真把傅皎带回去了,傅家的颜面何存?
傅皎立刻想明白了,她浑身抖得厉害,说不出话。
“阿皎。”傅矜唤道。
傅皎看过去。
她还是那副样子,并不把什么东西放在眼里似的,只是闲散问道:“想给他银子?”
傅皎眼中慢慢含了泪,用力摇了摇头。
傅矜的眼神慢慢盛了笑意,她点头。
“那就不给。”
“皎皎,你……”男人急了,想说什么,却被傅矜随手拿了个玉石砸过去,正正砸在脸上。
“闭嘴。”傅矜笑的矜贵,“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再多话,剪了你的舌头。”
虽是笑着,却让男人生生打了个寒蝉。
傅皎看着地上的男人畏缩的样子,突然觉得他不再有什么吓人的了。
她仿佛突然给足了勇气,上前两步,看着男人:“舅舅,你说是我舅舅,怎么我姨娘葬礼的时候,没看见你来送拜?”
她深吸了口气:“我当然记得八岁时候见的你,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你——你朝我娘借了一百两银子,那是我娘几年的积蓄。”
“我娘自小就被你们卖了挣钱,还不容易她有点好日子过了,你们却又像吸血虫一样攀过来,想吸干她的血!”傅皎的声线有些抖,眼中还有泪光闪动,亮的惊人,“怎么,我姨娘死了,你们还想来吸我的血了么?”
“侄女,话不能这么说呀。”一旁的妇人看了看傅矜,小心翼翼地开口,“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
傅皎不看她,转身看向傅矜:“大姐姐……”
傅矜这才道:“行了,回去坐着罢。”
傅皎顿时笑起来,眼中含着的泪珠面对她,在这时候彻底落了下来,听话地到一旁坐下。
傅矜站起身,走到那几人面前。
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让男人不知为什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噤声。
她居高临下:“既然打断骨头连着筋,那就再把筋打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也省的接下来的一串麻烦。”
男人顿时连滚带爬退后几步:“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良民!杀人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