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寒笙把他送到家门口,里面亮着灯,裴母应该还没有睡。
寒笙刚要伸手敲门,就被裴肆一把拉住,身形一晃,被按在了门边的墙壁上。暖黄色的灯照亮了门前这一方天地,身形精瘦的男人虚抱着纤细的女子,和睦温馨。
裴肆用手小心护着她的后脑勺和背,眼里都是红血丝,微曲的长睫毛上挂着湿气,像是刚哭过一样。
“你没醉?”寒笙在他眼前挥挥手,狐疑地看着他。
……
裴肆没有回话,呆滞且固执地困住她。
寒笙是真的看不出来他醉没醉了,无奈地说:“你先放手。”
……
他依旧没说话,但是把头埋在了寒笙的颈间,毛茸茸的头发蹭来蹭去,像小狗一样撒欢。一阵酥痒的电流划过寒笙的脑神经,皮肤战栗,打了一个哆嗦。
寒笙低声制止:“停。”
裴肆不动了,额头轻搭在她的肩上。
此时四下宁静,八月的首都气候凉爽。金桂盛开,夜晚的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别墅区稀疏的廊灯点亮,给平淡冷漠的城市添了几分烟火气。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暧昧悄无声息地滋生暗长。
片刻,寒笙忽然感觉到了肩部的衣服濡湿了一块,偏头偷看,裴肆正歪着脑袋,紧闭双眼,抿着薄唇,无声啜泣,眼泪缓缓地从眼窝流下。
她心里倏地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感觉微微刺痛,仿佛是投降般的叹了口气。
算了,跟个醉鬼说什么道理。
她不懂这种感情,只是随了自己本心,特别想告诉他你别哭了。
抬起一只手,慢慢扣在裴肆的头上,手指穿插在发间,撸猫一样温柔地抚摸,生硬地安慰道:“乖。”
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词汇和语句了。
裴肆在她的柔顺下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用泛红的脸颊蹭了一下寒笙的右脸,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轻轻摩挲。
“别走。”沙哑磁性的男声在寒笙耳畔盘旋。
“嗯。”
“陪我。”
“嗯。”
“睡觉。”
“嗯。”
嗯?
“不能在这里睡,我扶你进去。”寒笙几乎没有哄过别人,也只能笨拙地放软声音,轻轻地劝哄。
“要去你家。”裴肆软糯的声音像一个卑微的小天使奢求糖果一样,无法让人拒绝。
寒笙停滞一下,在思考面前这条大狗到底醉没醉的时候,裴肆以为她不答应,作势又要趴在她的肩上。
寒笙睁大眼睛,被他无赖的做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求饶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微颤,像一只呆头鹅。
他搂着寒笙的腰,一步一步地往她家门口挪,像企鹅学步那样晃晃悠悠地走。
走到门口才寒笙才反应过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把他放到沙发上,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扶着裴肆的脑袋,给他小口啜饮下去。
裴肆自从进屋之后就不再闹了,躺在沙发上乖乖睡觉,嘴里时不时梦呓:“黛黛……黛黛……”
寒笙在沙发前站着,意味不明地盯了一会儿裴肆,彻底松了一口气,铺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直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没理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
第二天上午,裴肆被几通电话轰炸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