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年后。
寒笙收拾行李,拒绝了追求者的护送,自己一人乘着飞机会到了帝都。
相思正坐在她的肩头,充钱买了一个新的游戏试水:“这破游戏坐骑长得这么丑!魂兽也垃圾,一点也体现不出我们神兽的强壮。”
寒笙带上眼罩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短腿的狗,眼神闪烁。
——确实很“强壮”,全身上下只剩下毛了。
再这么狗下去,寒笙几乎快忘记相思原身是什么样子了。
大半年的时间里,寒笙和季随泊聚少离多。
但研究所每个月两日休假的时候,回到公寓,都会看到季随泊在厨房做饭,菜色每次不重样。
寒笙再一次感到自己提前步入了老龄化的婚姻生活。
她下飞机时,远远望见墨色衬衫少年在一辆低调的黑车旁站着,衣角随风掀起,阳光透过青葱的树叶映在路边。
“笙笙。”季随泊嗓音平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欢迎寒笙回来,但寒笙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冷静克制下兴奋的占有欲。
司机将行李搁到后备箱,开车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这是季随泊在学校外的住所,宿舍虽然还留着他的位置,但他生性冷淡,不善与人来往,大一下半学期就搬出来住了。
宿舍四人聚会的时候也会叫上他,有时候甚至就直接在公寓里聚了。
室内是黑灰色的元素堆砌而成,高尚简洁却不免冷清。
寒笙虽然长年白衣着身,但用品却是五颜六色,其中大多都是相思的狗玩具和游戏周边。
东西摆放好之后,为这个偌大的房间添了几分热闹。
她看着杂糅的色彩冲击,不免失笑。
明明她才是不理人事的仙神,但在季随泊对比之下,竟还沾染了些许人间凡气。
季随泊从身后走来,环住细腰,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双眼微眯。
两人一起眺望落地窗外的黄昏,云似擒锦,昏凉耿耿,渐日华收练,飘散在落日周围,被染上了余晖的颜色,安宁静谧。
“你回来了。”季随泊抬头轻轻蹭着寒笙的头发,满眼皆是缱绻温柔。
“真好。”
夜色降临,季随泊想着寒笙疲惫一天,此时也来不及做饭,直接叫了旁边酒店的外卖。
两人坐在沙发上,正对放映屏幕,边吃边看一部老电影,正播放到互诉衷肠的场景,门铃响了。
季随泊把剥龙虾的塑料手套摘下来,起身去开门。
曲商在门外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的人,张大嘴惊呼:“这……”
然后对面“啪”的一声关了门。
迅速地门风吹过他的脸颊,曲商有种他从没来过的感觉。
——好绝情。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手机质问自己的好室友,为何把他拒之门外,嘿嘿笑,顺便再八卦一下他何时金屋藏的娇。
原来他以前说自己有女朋友是真的,怪不得每个月月末都要往返国外,上次期中考也请了假,原来是去看女朋友了。
季随泊发来消息:回去。
曲商:???
两个字就把他打发走了?也不给个解释!他看这兄弟终究没法做了……
紧接着对面又发来四位数的转账,曲商沉重地放下手机,只见屏幕上写着:
“好的呢!”
这三个字并不仅仅是普通的三个字,哦,还有一个感叹号,体现了曲商掩盖不住的喜悦和狗腿。
他高高兴兴地转身进了电梯,打开其他室友的头像,逐个发了一条信息:
——我有你们不知道的秘密哈哈哈。
其他两人正在宿舍开黑打游戏,看到这神经智障二百五的画风,齐齐翻了个白眼。
寒笙看他淡定开门又突然关门,反应如此迅速,以至于她都没看清门外站的是男是女,不禁疑惑:“谁啊?”
季随泊坐下,将剩余的龙虾拨好一起放进了她的盘里:“走错了。”
寒笙点下播放键,继续窝在他的怀里吃肉。
季随泊看着电影的光照在她的侧脸,时而变换,想着第一次见她在家里的场景。
那时候寒笙一举一动满是矜贵,和季随泊的气质不相上下,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活像一座万年雪雕。
那时候代彦也好奇问过:“你们俩都那么冷,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别人也疑惑两个性格过于疏离冷淡的人在一起后是否合拍,是否会无趣?
季随泊垂眸看着躺在他身体里的人,女孩清冷的眉眼缀上了点点慵懒,丝质睡衣折出褶皱,笑容如化却一池雪水般温和舒适。
他唇角勾起一丝有温度的笑容,怎么会不融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