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在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了这张莫名其妙的聊天截图,唯独这个郑妍的人没有被打上马赛克。
她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昨晚那个黑长直的女生似乎就叫郑妍。
用相思的话来讲:“一看她的茶言茶语,就知道又是一朵尽情盛放的绿茶花。”
寒笙笑着摇头,眼神却是冰冷寒凉。
这种小招数,还不如她少时在清心御看的那些后宫心计话本子来得有趣,生而为人,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她淡定地批改实验报告,打算稍后再去敲打这人。
而季随泊却忍不住心中阴郁的怒火,直接打开电脑追溯IP地址,逐个封号,又将帖吧大清洗,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冲动,而原因全都是触及了他的底线——寒笙。
双方都没有知会对方,但同时开展了默契的行动。
季随泊没有查到郑妍头上,煽风点火的几个人调查过后都与她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但缺少强有力的直接证据。
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对线,尤其是这种令人作呕的鬼戏。
季随泊这边进行着清剿工作,寒笙也来到了学校,让学办老师把郑妍叫到了实验楼。
郑妍在空荡的教室里坐着等候,心里也在揣摩这位谢教授来找自己的用意。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周围弥漫着紧张肃穆的氛围。
郑妍有点心虚,但也估摸对方无法拿自己怎么样,毕竟她只是说了几句似真似假的话而已。
“郑妍?”寒笙微微俯身。
郑妍回神,站起来掩盖眼里的歉疚:“谢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
寒笙不想跟她弯弯绕绕,单刀直入:“哦,想跟你谈谈校园贴吧里最近的言论。”
郑妍后背僵硬,面色如常。
寒笙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一席大红色长裙,裙摆开叉至膝盖处,隐隐露出瓷白纤细的一双长腿,风情万种,气场逼人。
耳边想起相思对她说的话:“对付这种表里不一的小白花,就要用气势压倒,把她杀得片甲不留!”
然后这狗就从衣柜里挑出了这件最红的衣服,叼给她,眼神笃定:“就这个!”
她想起那条蠢狗在家里说不定会偷偷打游戏,眉头一皱,嘴角的微笑却悄悄勾起。
郑妍被这莫名其妙地微笑感到悚然,挺了挺胸脯,装腔作势地询问:“老师?”
寒笙站在她面前,平淡地说:“听闻你了一些有违事实的话,作为上过你一堂课的老师,又是涉事者,想来和你聊聊。”
郑妍咽了一下口水,弱弱地回答:“老师有什么证据吗?无凭无据就诬陷学生,怕是有违为人师表的职业道德。”
寒笙掀了掀眼皮,嗤笑:“道德?”
“世界上的痕迹不会被抹去,更别提你连后手都不给自己留。”寒笙随手一甩,手机上的截图映入眼帘。
郑妍浑身血液凝固,瞳孔放大,掐着低声辩白:“这又能说明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
寒笙料定郑妍不会这么轻易承认,但没想到这种掐头去尾的记录竟也会被她死乞白赖地扭曲事实。
“如果你在脑海里臆想季随泊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也仅仅是恶心一下。”
“但一旦你把这种思想从嘴里说出来,甚至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就不仅仅是生理厌恶了。”
“如果我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你,效果可能会更快更好,甚至你将会因为舆论在学校待不下去,然后……退出学生会,退出你的朋友圈,直至退学。”
寒笙收回手机,手上的红色寇丹十分醒人,打一眼就能看到如同血色的指甲。
郑妍牙齿打颤,她一开始确实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每每想起季随泊对她女朋友的好,就不由自主地忽略自己心里那些被道德谴责的不安。
直到火了一点苗头——她跟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开始中伤寒笙的名誉,虽然别人只当个八卦听,但她却是真的居心不良。
寒笙以老师的口吻陈述这件事:“你是一个学生,是国家和父母花了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高材生,而不是因颜爱之的恋爱脑。如果一错再错,想想父母长辈眼里的不可思议,和同学朋友的非议。”
“虚妄和现实是有差别的,想象出来的东西拿到现实生活几乎也是不成立的。”
“季随泊没有女朋友之前,所有的异性都有资格对他释放爱意。但是,一旦这个位置被人占了之后,其他人也就再也没有说出来还想收到回应的机会。”
寒笙看了看表,准备收场:“这是对你来说最温和的解决方法,于我来说却很浪费时间。但是你不是小说里的人,犯了错便动辄打骂,甚至还要天凉王破。”
寒笙停顿,眼里有了些许温度,“天凉王破”这个词还是相思上网看小说时,迷上的一个霸言霸语。
“我对你只有澄清道歉一个要求,其他的,自己看着办。”
寒笙其实并没把这点小风小浪放在眼里,诚然如她所说,郑妍这棵树长歪了还只是个苗头,及时掰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