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早朝。
右丞崔勉站出提议:“陛下,臣以为,外藩和亲之请可应!”
寒笃坐在龙椅上,手指轻点扶手,扫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这位表面上忠心耿耿的丞相,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
他冷着脸:“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崔勉一本正经地答道:“自然只有昭阳长公主出嫁才能表示我大国威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众臣都知,皇室女眷如今只有一位长公主已过待嫁之年。
而新朝建立初期,应尽量避免开启战火,和亲确实是上上之选。
以崔勉的说法来看,皇室宗亲的公主更显寒朝诚意,将寒笙嫁过去理所应当。
更何况,皇帝年轻,若无长公主铁血手段和诡计谋算的扶持,推翻皇帝于崔勉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将寒笙推出去和亲,就是一箭双雕的天赐良机。
大殿肃静,鸦雀无声。
“皇姐已有婚约,若此刻解除才会更加惹人非议!”
谁人都知寒氏姐弟情深意重,就算无婚约在前,皇帝也未必会轻易松口。
崔勉自然也明了小皇帝不会轻易妥协,但他更信奉的是——权力和地位更重于皇室亲情。
他坚信,小皇帝不会永远都甘心屈居于一个女人手下,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姐姐。
毕竟,历代王朝的亲情狗屁不如,弑父杀母,手足相残,比比皆是。
因为他也曾挣扎过,但——权力的诱惑实在太迷人了,他相信,没有人可以逃脱这诱人的蛊惑。
崔勉弯腰,宽大的朝袍遮住了他一脸笃定:“固然长公主已有婚约,但幸好未有实事,而御诏也未下达令全国知晓。而外藩人情开放,连妻母传袭都是常有的,自然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大胆!”寒笃气得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长公主金尊玉体,你却跟朕上奏把她嫁到外藩,然后承接传妻之制?”
“陛下……”
崔勉还想上言,但被寒笃立刻否决:“若右丞只有在这点事上愿意绞尽脑汁,那修建皇陵的政务朕看你也不必监督了。”
众臣俯首屏息,大气不敢出的沉默。
崔勉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心知不能以修皇陵这个肥差作为代价,算计着只得再找一个好时机提及此事了。
崇政殿的剑拔弩张完全没有影响到寒笙安稳平和的时光——她和宋皎约好了一起在清佛寺小住三日。
虽然她完全不信神佛,因为她自己就是凡人口中的信仰。
不过既然宋皎想去,她自然责无旁贷。
寒笙又对地上那只白猫问了一遍:“相思,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吗?”
白猫摇了摇头,鉴于寺庙不染荤腥这一大禁忌,相思毅然决然地拒绝同往。
虽然这是唯一一个机会——因为戒色,不必在意两人腻歪秀恩爱,但那也比不上肉食主义的本能。
“那你好好看家。魔域的那两个女人被带走后,这个世界也恢复了正常的气息,我也不用担心你再受伤了,但你也别随便乱跑。”寒笙边躺在摇椅上看书,边唠叨着,“府里我设了结界,你不用担心,但出门的时候不要忘记带护身符……”
相思像是被唐僧念叨的孙悟空,脑袋发涨昏沉,无力的四脚趴在地上。
——怎么感觉笙笙越来越话唠了?
“其实你才走三天……”它弱弱地小声嘀咕,心里却被烘得暖洋洋的。
寒笙摇摇头,笑了笑,抓起两只前爪,将它从地上抱在怀里:“谁让之前一不小心没看住,让你和宋皎差点受了伤呢?”
一说起这事,相思就郁闷愧疚。
虽然对方损失惨重,连命都快没了,但寒笙这边也不算轻松。
她以凡人之躯对战两大魔殿,身体受到反制的负担是对方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