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第一回合结束,反派出师不利,落了下风。
刘宗周提出重农抑商,并指出国营,是藩府带头经商,会带坏社会风气,乃是与民争利,而李岩则提出,带坏社会风气的乃是豪强大贾,并且指出所谓与民争利,乃是与豪强和大贾争利,以减轻百姓负担。
周围围观的士子一听,豁然开朗,百姓也瞬间明白。
官府不国营,就得加田赋,明白改革其实是减轻他们的负担。
反对派出师不利,姜曰广等人不经急了。
周围围观的士子们这才发现李议政并不简单,纷纷打起精神,忽然觉得这场辩论有看头起来。
这时反对派中走出一人,乃是黄宗羲,他朗声道:“古者,田赋十一而税,百姓丰足,国家昌盛。今农税十三而税,反而不及汉时,何也?乃官府挥霍无度,吏治混乱,贪官污吏中饱私囊也!商贾经营盐铁,货物劣质,百姓不会购买,所以商贾必精于器,官府专营,则不然,定乱发号令,垄断市场,货劣而强迫百姓买卖,必使百姓受苦!”
周延儒眉头一挑,心中有丝兴奋,“大王,此人避而不谈豪强和商贾侵占盐铁之利,反而质疑官府腐败,认为过去田赋少,国家能运转,现在赋税多,反而不能运转,是官府出了问题,还指出官营会造成腐败,李议政麻烦了!”
高欢看了他一眼,周延儒似乎很乐意,看见李岩败北。
“呵呵”周延儒见高欢眼神,忙掩饰笑道:“臣这是为李议政担心啊!毕竟此人说的乃是事情!”
高欢也邹起眉头,这个黄宗羲,号称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后世还有个黄宗羲定律。
众所周知,能以自己名字命名定律之人,大概都是猛人。
不过高欢此时却想起另外一人,便是与黄宗羲齐名,著有天下郡国利弊书的顾炎武。
这时黄宗羲继续说道:“况且自古用兵,贵德而贱用兵。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藩府数战,军民疲乏,且建奴威胁已非迫在眉睫。圣人言,要降服远敌的方法有很多,非力一途。今废道德而任兵革,兴师而伐之,屯戍而备之,长期用兵作战,无休止的转运粮草物资,耗费巨大不言,就说将士疲惫于外,百姓劳苦于内,便非长久之策。”
“窃以为,今农十税其三,赋税足供藩府用度,而今藩府不廉洁自身,澄清吏治,选拔贤才,减少挥霍,遇事便垄断专营,非正道也!士农工商,商贾亦是大王之民,今藩府不廉洁自身,缺乏钱财,便伤商民之利,日后再缺钱财,又伤谁之利呢?因此藩府廉洁自律,才能治本,国营不过使得官员,更加挥霍无度,固不可取也!”
黄宗羲说完,下面的士子,一时间又动摇了。
在江南士绅几十年的熏陶之下,士绅商贾百姓对朝廷并不信任。
当然,这主要是明朝以前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好,只宝钞一项,便使得百姓对官府失去信任。
朝廷无限制的印钱,把老百姓当提款机器,掠夺百姓的财富。
朝廷印的宝钞,朝廷收税时却不要,就有点无耻了。
黄宗羲利用百姓对官府的不信任,让百姓将对明朝的映像,套在梁国身上,让百姓认为梁国官员不够廉洁,盐铁官营将导致腐败,货物质量也会变差。
高欢听了他的诡辩,都不禁暗自心惊。
一时间,各人目光起刷刷的看向李岩,希望看他怎么回答。
这时李岩摇了摇头,中气十足道:“古之赋税,十税一,今百姓十税三,然官府用度仍显不足!非官府不廉洁,实乃士绅大户清占土地,商贾逃避商税也!大明初年,税赋尚能收二千余万两,到崇祯年间赋税不过五百万两。天下间土地没有减少多少,赋税却减少这么多,问题在何处,士绅大贾逃避赋税也!是以汉初百姓十税一有文景之治,而今百姓十税三,却依旧无法满足官府用度。这是百姓,为逃避赋税的士绅和商贾,承担了更多天下的责任!这显然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