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步阵与梁军完全不同,还是传统的密集阵形。
这种密集阵形,是能抵挡骑兵冲击,防御力很强,不过随着火器的发展,无疑已经逐渐过时了。
这样多的士卒,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火炮不用瞄准,一炮砸来,整条直线上的敌军,都将被炮弹撕碎。
联军骑兵死伤惨重,被梁军骑兵追杀,梁军炮队没有威胁后,直接推进到距离敌阵一里半处。
梁军的野战青铜炮,射程在两里左右,炮阵一阵轰鸣,硝烟弥漫,五六斤重的铁弹,便呼啸着直射军阵。
吴三桂在前军指挥,忽然发现梁军炮阵一阵巨响,一枚黑色的炮弹,冲出白烟,斜着向自己方向急速飞来。
吴三桂心头一凛,纵然是北明第一猛将,也骇得全身发麻,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得身边“嘭”的一声,手持盾兵的护兵,被炮弹砸中,盾牌破碎,铁弹斜着穿胸而过,将护兵的身体撕碎,残肢碎体向四周飞散,一阵血雾溅了吴三桂人和战马一身。
那铁弹余威不减,又连砸数人,中者无不支离破碎,当场毙命。
吴三桂被骇得不轻,个人的勇武,在大炮面前不值一提。
吴三桂连忙拔马,退入指挥位置,大批护兵拿着盾牌,护卫在身前,却依旧没有安全感。
梁军一轮火炮齐射,炮弹向是牛犁地一样,将联军前阵打出道道空隙,军阵像是被犁翻过一遍,凡是被炮弹犁过的地方,地面都是一片刺目的殷红,散落着残肢碎体,还有花花绿绿的内脏。
联军阵中的士卒,被溅射满脸的血雾,心中无限惊恐,看着被炮弹打断胳膊和腿的士卒,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捂住断肢,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少联军新兵,看着满地满地的残肢断臂,胃中一阵阵抽搐,听着受伤士卒的惨叫,军心立时动摇。
“啊!!!”一声惨叫。
督战的八旗兵上前,白光一闪,将惨嚎的重伤员,直接砍死。
联军不像梁军,没有医兵,军中郎中只能救军官和亲伤的士卒,对重伤员基本无能为力。
这些人救也救不活,惨嚎还会影响军心,八旗兵直接上前,将那些重伤员杀掉,吓得没被砍的连忙咬紧牙冠,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时清军连忙将伤员和尸体往后拖,军官立时吆喝着,要求预备队填补空位。
可是,联军刚刚整队,梁军火炮便再次齐射,炮弹向犁地一般,再次在联军阵中砸出一道道口子,军阵中腾起团团血雾,凄凉的惨嚎再次响起。
清军大纛下,多铎看见这么一幕,双目圆蹬。
骑兵败了,他只能指望这十余万步军组成的大阵,能够给予梁军迎头痛击。
只要他能挡住梁军,等满达海击破孙传庭,夺取大汶口,他退可以撤往济南,进可以等待满达海的十万人马,通过大汶口,然后发起反击,或许还能击败高欢。
这时,他看着梁军炮队不停轰击军阵,不禁怒吼道:“火炮呢?为什么不还击!”
苏克萨哈哭丧着脸,悲愤又无奈道:“王爷,我们的火炮,够不到他们!”
联军为了迅速撤退,笨重的红夷大炮,被摧毁舍弃,军中携带的火炮,以佛朗机为主。
这种炮射速快,可是气密性差,射程比较近,根本打不到梁军的青铜炮阵。
“够不到!”多铎在马上摇摇欲坠,内心悲愤而崩溃。
在原有的轨迹中,再两百年,在东南沿海,一位清军将领,面对西夷的坚船利炮,面对同样的困境,屈辱的被炸死在炮台上。
在梁军炮击敌阵的同时,梁军线列步军,已经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墙而进到联军阵前一里处。
这时随着起伏的铳刺丛林,继续向前,联军的火炮终于发起了还击。
联军的火炮轰鸣,炮弹划破气,砸在两军之间的开阔地,溅起蓬蓬泥土。
第一轮反击,没能射中梁军,联军很快就换了子铳继续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