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珩看了他一眼很干脆的就开始低头解腰带,完全没有感到半分的尴尬害羞。反倒是吕辞卿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地别开脸,他看着旁边的衣柜有些无措地拿着那罐药膏。
顺手将自己的腰带丢到了床上后竹珩好奇地将脑袋探到了吕辞卿的面前好奇道:“诶,你是在害羞吗?二十来岁的人,脸皮也会这么薄吗?”
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得后退了两步后吕辞卿轻咳了声颇有些局促地将药膏塞到了他的手上轻声道:“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下手没有分寸。”
“哼我衣服都脱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竹珩不满地将自己的衣服敞得更开了。
他的腰侧到小腹之间有一道像是爪痕的银色妖纹在阳光下还泛着淡淡的亮光,相较于其他位置,这一处的妖纹看着格外的显眼特别。
吕辞卿也不自觉地多看了那道妖纹一眼,随后抬眸和他对视了一眼“你好像并没什么大碍。”
别说是重伤了他只能看得到对方腹部一小处地方泛红,还没有那妖纹来得显眼,属于自己揉两下就能好的那种。
他估计自己刚刚进门前因为紧张而不小心撞门上的那一下可能都要比他这要来得严重。
不过唯一让吕辞卿感到庆幸的是竹珩长袍里面还穿了裤子,虽然是短了那么一点但聊胜于无。
听到这话竹珩一下子就坐到了床上气鼓鼓地看着他问道:“那难道我衣服就白脱了?”
“………………”
五分钟后吕辞卿最终还是无奈地半蹲在地上用棉签沾着那价格堪比黄金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竹珩的“伤口”抹上。
看着那块还没有指甲盖大的红痕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涂了个寂寞。
竹珩看着眼底下的那个脑袋,没忍住伸手揉了两下对方的头发,他抿着唇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觉得手感比起先前似乎又好了不少。
涂完药膏之后,吕辞卿立刻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那种姿势太过于暧昧,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药膏的标签,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背上的那些伤疤要一起抹吗?”
因为竹珩的衣服是敞开的,所以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到他的后背,也能看到对方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最大的那一处伤疤足足有四指的宽度。
以目前对方这种身上红了一小片就要哼哼唧唧喊疼的娇嗲样,吕辞卿根本就无法想象对方当初是怎么忍下这种疼痛的。
竹珩闻言有些漫不经心地坐在床边晃荡着小腿,还顺便伸出手将自己的衣服合拢了些。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吕辞卿笑道:“那是天雷留下的伤痕,你手里的那种药膏是没办法去掉的。”
“不过,也亏得我当时反应敏捷,没正面去抗,不然现在可能都破相了。”
吕辞卿认真地凝视了他一会,随后分析道:“以你的模样,除非整张脸都被雷劈到,否则那些伤疤不会耽误你的容貌的。”
有那么一些人即便脸上有疤,但只要五官不塌,基本上都不会难看到哪去。
竹珩本来险些都要陷入到回忆里,听到他这句不知道算不算夸赞的话后,没忍住直接喷笑了出声,他憋着笑问道:“我这是得有什么毛病,才会拿自己的脸去挡天雷?”
“不过。”他歪着脑袋,看着吕辞卿勾唇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被雷劈吗?”
吕辞卿不禁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他忍不住开始思考对方口中的这个无缘无故,水分到底有多高。
不过,被天雷劈完之后,原型后背的毛居然没有秃,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你这蠢熊,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九天玄女赶来的时候,竹珩已经是伤痕累累那只闭不上的左眼还一直往下滴着血珠,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看着对方手里那把沾了血液的妖刀,玄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轩辕如今已经成神,你竟然还敢对他拔刀相向!”
“啧。”竹珩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血液,他仰头盯着天上翻滚着的雷云好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闷笑道:“惨了,我还真给忘了。”忘了,他当年曾经发过的誓言。
比如此生刀尖绝不指向神佛,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什么的。
事实上从第一道天雷落在身上的时候,竹珩就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了,他后悔极了。要知道世上的兵器有那么多种,可他怎么就偏偏选了把刀呢?
其实被天雷劈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若是有幸还能活着的话,往外说甚至还挺时髦的。
但丢人的是,他去轩辕殿挑完事之后让天雷给劈了,最后还是轩辕救得他。
“………………”
“为什么?”吕辞卿好奇的问道。
他本来也不想去撕竹珩内心的伤疤,不过看情况,他应该是长了张让对方很有倾诉欲望的脸。
竹珩用手指勾着自己肩上的头发玩,随后若无其事地吹了声口哨,便起身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反红的耳朵后,他随口道:“好像已经忘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回想了千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突然发觉这段黑历史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丢人,这让他哪里能轻易地对吕辞卿说的出口。
“等等。“吕辞卿喊住了他,用指尖挑起了床上的腰带抛向了他,“不想说可以,至少你先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