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睁开眼睛后第一眼就看到对面坐着一只正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熊猫,他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发了一小会的呆,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三太子别来无恙?”月下将一杯温水递给了对方。
“谢谢,无恙。”哪吒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水杯但并没有急着喝水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还没完全缓过来的模样。
事实上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近来因为没什么事干所以懈怠了不少不然为何只是与人追逐一会的功夫竟然会感到如此疲倦?
竹珩伸出爪子揉了揉脸,随后摆出了一副过来熊的模样说道:“如今人间灵力稀薄,相比从前施法的确要困难很多。”
沉香点头赞同道:“没错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ebuff。”他最初刚踏入凡间的时候也很不适应不过如今也习惯的差不多了。
哪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小口温水之后他抬头看向了竹珩,“我这次下凡,是为了替家师向妖尊借两样东西。不过,我也已经为你完成了两件事情了。”
“对,你帮我抓到了白骨精又带回了庆忌,只要我有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当做费用支付给你,不必说借。”竹珩无比大气的说道但他想了想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吕辞卿不可以。”
吕辞卿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却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月下对方刚戴上耳机不久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还有些困惑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哪吒只当竹珩是在自己开玩笑,“这第一件东西,是轩辕剑。”
轩辕剑在吕辞卿的手中,这是竹珩当时在妖月那日就已经发现了,但这是吕辞卿的机缘,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想到这,他看向了哪吒回道:“今日你就是来借妖刀,我都能给你。但轩辕剑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资格借给你。”
哪吒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在下凡之前,家师已经让我去请示过中央天帝了。”
本来竹珩还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但一听到中央天帝四个字后,表情就变得有几分微妙。
他幽幽地说道:“就算它曾经叫轩辕剑,但既然已经落入凡间到了别人的手里,就轮不到他做主了。”
“那你的意思是?”哪吒静静地和他对视着,但随后发现这只熊的两个黑眼圈并不对称后,他换了个坐姿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
竹珩转头看向了吕辞卿,一本正经地捧着脸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没有人和一直熊猫如此对视之后,内心还毫无波动,所以吕辞卿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连轩辕剑的主人都已经同意将剑借给哪吒,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况且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多谢。”哪吒认真地跟他道了句谢,随后又继续道:“这第二样东西,便是魍魉的魂魄。”
魍魉这个名字,饶是竹珩记性再差也不会轻易地将对方忘掉。
当年他和魍魉同是蚩尤的麾下,他看不上对方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对方也瞧不上他这只所谓的坐骑修成人型的妖怪。
然而即便再被人瞧不上,他也是当时蚩尤麾下最有能耐的大妖,踏入战场的那一瞬间就能够让敌方感到畏惧的存在。
即便是后来九天玄女下凡帮助轩辕,竹珩也一心认定自己绝对会赢,在这期间他和魍魉也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不少矛盾,最后都是他咽下怒气强装大度的饶恕对方。
他原以为自己和魍魉的恩怨,大概会在战争结束之后才做个了结。
可谁都没有想到魍魉会临阵叛变,他在追杀对方的途中被引到了风后的风中,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左眼。
等到他破阵逃离之后,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蚩尤已经死在了应龙的手里,轩辕获得了胜利,而魍魉失去了踪迹,距离那一场大战早已过去了百年。
风后的阵法再加上魍魉的叛变,竹珩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轩辕的头上,于是那一日他手握妖刀闯进了轩辕殿,轩辕拔剑与他抗衡,却被他一刀将剑挑下了凡间……再后来,便是那该死的天雷。
魍魉算计的不止是他,对方的阴谋诡计也曾在轩辕的身上施展过,刑天便是受到了他的引诱才会试图去与轩辕争夺神位,最终吃到了苦头。
“啧。”竹珩伸出爪子轻轻地揉了揉自己又隐隐泛疼的眼眶,他可算知道了自己这次入凡为什么会没有人阻拦了,合着都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得到魍魉的消息,他甚至都快以为对早就凉了,这会哪吒下凡来传的这句话,无疑是又让他忍不住想骂人了。
就连混沌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这要让他怎么去找?
哪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一下那只熊猫的耳朵,在对方冷静的注视下,他有迅速地将手收了回来,正经道:“家师还说了,妖尊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竹珩烦躁地用爪子狠狠地揉了一把脸,气呼呼地别开了脑袋,怒骂道:“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两个的嘴里尽说些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真要不可泄露他们倒是自己来啊!”
坑他入世来挡因果,到头来又什么都不肯说清楚,他早晚要把该揍的人重新都去再揍一顿。
想到这里,竹珩凌空一跃向月下的方向飞扑了过去,举起自己尖锐的爪子就要向对方挠过去,他暴躁的大喊道:“都你这个该死的万恶之源!”
“尊者,冷,冷静些。往事随风,您就让它过去吧。”月下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到划痕,但伤势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他也随着对方去发泄。
最后,还是吕辞卿起身去将挂在月下手臂上的熊猫拎了下来。
众人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竹珩的间接性抽风,只有哪吒看上去受到了些惊吓,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