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吓到少主，”谢寒霜没想到江无妄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不过他没有摘下面具的打算，“还请少主不要在乎我的容貌，我不想因此影响您听琴的心情。”

嗯？

江无妄意识到谢寒霜戴这么个面具，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说毁容什么的。

“没关系，我就想看看。”江无妄没有放弃，想了想补充，“让我看一下，我可以把莲华玉容膏给你。”

莲华玉容膏可以去除一切瑕疵，包括但不限于胎记疤痕等，还有美容驻颜的效果，原料罕见，因此十分昂贵。

谢寒霜看过小说，隐约还记得莲华玉容膏的作用，所以他明白男主一定是顺着他的话脑补了。

他叹了口气：“少主一定要看？”

江无妄感觉到谢寒霜的态度有点不对，犹豫了下。

“如果少主执意如此，还请允许我请辞。”谢寒霜的语气坚决，“我不想让我的琴因为我的容貌而受到影响。”

江无妄没想到谢寒霜会这么说：“怎么会？”

“少主能保证，看到我的容貌后，不会在每次听琴时就有所联想吗？那样的琴声不再纯粹，我又何必再弹给您听？”谢寒霜语气真诚，“我愿意跟着少主，也是因为我弹琴这么久，少主是最为我的琴声所触动的人。所以我更不想您受到我的容貌影响，就让我们单纯以琴相交，好吗？”

谢寒霜的语气如此笃定，似乎肯定他会受到他的容貌影响，江无妄从中感受到几分淡淡的哀伤。

……看来这个穷酸真的丑的不轻。

算了算了，本来让他跟着也不是为了他的脸，而是单纯为了他的琴，既然如此，不看脸就不看吧。江无妄有几分意兴阑珊，摆摆手：“不看就不看吧，你继续弹。”

周围的跟班都惊了。

江无妄平时一向固执己见，暴戾易怒，他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琴师竟然能让他改变想法，而且江无妄还没有因此生气？！

厉害啊！

跟班们在心中啧啧称奇，暗暗记下刚刚的对话，准备回去钻研学习。

毕竟跟在少主身边虽然容易暴富，但也实在不太安全，他们每天都在想尽办法琢磨少主的心思。但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谁能真的弄懂阴晴不定的少主。原本受宠的手下很可能莫名其妙就受到厌弃，简直毫无规律，让人捉摸不透。

谢寒霜继续弹奏，直到江无妄听琴听到心满意足后，谢寒霜暂且退下。

出了大厅之后，谢寒霜挺满意。

不错不错，糊弄过去了。为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扯淡能力点赞。

然后他就背着鸣雀，往食堂走去，虽然说他已经辟谷了，但是吃饭难道只是因为饿吗？不，当然是因为好吃！

在棺材里时自不必说，而从棺材里爬出来以后，他还一顿饭也没吃过——在野外时条件不足又忙着赶路，好不容易进了城，也因为太穷而无法满足口腹之欲——这样算来，他已经足足三百多年没吃过饭了，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过走进食堂，看了下灵食的价格之后，谢寒霜又默默退了出来。他现在的体质，只要稍微有一点杂质，都能尝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意味着，他如果想要品尝美食，就只能点毫无杂质的顶级灵食，而这毫无疑问也是最贵的。

以他现在的工资，想要顿顿吃最高级的灵食，怕不是在想屁吃。

穷人真是太难了。谢寒霜开始怀念以前待在门派里日子，最起码那时候他能吃到顶级灵食。

而谢寒霜回去之后，又闻一噩耗：“再过一月，就是论乐大会，到时候，你可别让爷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