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山脚下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在冬日的厉风中摇摇晃晃。房顶遮风挡雨的茅草受不住狂风的力量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被无情的刮走了。
轰隆一声响。
震耳欲聋的雷声伴着鸽子蛋大小的冰球落下,密集的砸在稀疏的茅草上,像极了正在发怒的神明。
冰球接触了屋子的暖意,化冰为水。茅草稀疏的地方,水滴嗒嗒的落下,又湿又冷。还没过多久,就在屋内肆虐开来了。
漏雨的屋子,破旧的床。
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虽然看起来苍白而瘦削,但一张脸却美的惊人。这不难让人想象,她生病前的模样该会是多么的绝代风华。
然而尽管她很美,但面对此时冰水的侵袭,却依旧禁闭着眸子,甚至连一双漂亮的娥眉也狠狠蹙着,仿佛是陷在了梦魇中。
“湫秋,湫秋!”
依旧是看不清面容的脸庞,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温柔又缱绻的唤着她。不过对比起之前的无数个夜晚,梦中那个全身被云雾笼罩着的身影,此时却清晰了起来。
白衣墨发,身姿挺拔,肤色如玉。
林湫秋知道自己此时又陷在了梦中,但她不舍得离开这梦境。
桃花树下。
躺在贵妃榻上的她,很努力很努力才抵抗住梦中无形力量的压制,费力的勾住了那人的衣袖,用力开合了双唇。
“你究竟是谁?”
男子弯下腰来,墨发如流云般倾泻而下,有一缕坠落在林湫秋的鼻翼旁。
她嗅到了一股似梅似竹的冷香。
“湫秋,我……是你的夫君啊!”
“叭嗒!”
一滴水落下,凉意浸入了眉心。
林湫秋被混合着一股淡淡土腥味的冰水给唤醒了。
她从被冰水打湿的小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见屋内空无一人,她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依旧没人。
这是哪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林湫秋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只觉得大脑似乎又要疼得裂开了。
那个男人是谁?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又为何会在听到他那句带了丝暧昧的话语后,会反射性的想要想起些什么,结果却害的自己居然头疼得晕倒?
手捂着额头,林湫秋直到将大脑慢慢放空,那种针扎式的疼痛才逐渐消失。
果然有问题!
林湫秋眉心蹙了起来,她偏偏是个容易较真的人。越是不让她想,便越会令她放在心上。
他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他是谁?
林湫秋又一次强迫着自己,生理性的疼痛让她不禁咬紧了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肉里。
支离破碎的画面,红与白的交织,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似乎要从厚重的遮蔽中慢慢挣扎出来。
“啪嗒!”
像是突然电量耗尽了一般,眼看着她就要看到那个梦中人的身影是不是能与他重合,疼痛又一次强烈的贯穿了脑海。
林湫秋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一团小小的身影却突然推门而入,飞速的跑到她面前,用整个身体支撑住了她。
“娘亲,你又头疼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又萌又乖,像极了西方世界坠落人间的小天使。
林湫秋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晰放大的脸。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三四岁的样子。许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本该是婴儿肥的脸,如今却早早的蜕变成了小小的瓜子脸。这也更衬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更大更亮了。再往下,粉嫩嫩的小鼻头,樱桃似的小嘴巴,任谁看了都会升起一片怜爱之心,想要将她抱进怀里亲一下。
真的好软萌好可爱!
林湫秋看得整颗心都化开了。
小姑娘似乎知道林湫秋的病症,一双小手熟练的在林湫秋的太阳穴上按揉着,样子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许是察觉到了林湫秋打量的目光,小姑娘眉眼一弯,笑的像是夜空里的月牙儿,可爱极了。
“娘亲,你好些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