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礼部尚书章之焕一巴掌把报纸拍在桌案上,再不复人前克己受礼的模样破口大骂,“一群乱臣贼子,明明是犯上作乱,叫这颠倒黑白的一说,居然还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反?”
对比他的气急败坏,首府申诺可就淡定多了:“章大人,消消火,气大伤身,何必如此气急?”
别说这是事实,就说人这报纸是卫逸那边的,为自己人说话,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更别说,申诺看了眼报纸,人家说的,不都是实情吗?
报纸虽然通篇影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但申诺不得不说,人还真没冤枉了皇座上那位,就那些个触目惊心的税收数字表,饶是申诺早就看过这些数字,再看一遍,依旧忍不住叹息。
皇帝落得现在这下场,可不是自作自受?
章之焕自己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这么暴跳如雷。最是保皇党的他太清楚,这报纸一出,对皇帝的威望打击,将是如何的巨大!
但现在,没人能阻止这份报纸的发行,西北不会有人拦,其余四军,不会拦。
朝廷文武就只能眼巴巴看着报纸在京中发了一期又一期,五军首领个个从乱臣贼子变成了忍辱负重不得不起兵直谏的“忠臣”,被报纸点到名字地官员一个个名声扫地,不定还得遗臭四海。而皇宫里的皇帝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容颜!
终于,在一个夜里,皇帝“突发疾病”,要不行了,以申首辅为首的朝臣往外递消息,“皇上大行前,召见西北军卫逸镇北军陈焕绿营洪镇保英军张麟天威军周塞几位将军觐见!”
在“咽气”前,皇帝连发五道罪己诏,痛心自己识人不明,对五军造成伤害,对不起天下百姓,然后封赏几位将军,卫逸为安国公,陈焕理国公,洪镇荣国公,张麟英武侯,周塞靖海侯,另有其他封赏无数。卫逸更被调往京都,西北军亲军调往京畿大营,紫袍加身,为正一品大将军!
然后,皇帝遗旨,二皇子当年都是被大皇子陷害,本性纯良,今恢复皇子身份,为下任皇帝……交代完一切,皇帝“驾崩”!
至此,元启时代,彻底终结!
“哈哈哈!”
丧钟响彻整座皇城的时候,新任理国公陈焕在大殿里放声大笑。
不独他,此次获益群体菊豆欢欣鼓舞,偌大一个正殿,申首辅正坐在上方,对着卫逸深深揖礼。
枪杆子里出政权,在卫逸三十万大军面前,反对的人都要掂一掂分量,而在孟霏的银钱开道面前,更多人倒向了卫逸。
章之焕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大声咆哮,斥骂投降的文武官员:“国贼,叛逆!”
但,又有谁听呢?
卫逸好整以暇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目光过处,皆是笑脸,老奸巨猾如申首辅,都是和蔼可亲。
卫适从门外进来,对着他微微点头。
就在刚才,他彻底接管了京中城防和巡卫,所有重要地方,都被西北军把控,保管万无一失。
申首辅下意识看了其他四军,却发现他们脸上无一丝一色,心中大骇。
卫逸,威望竟如此了?
军营,西北军屹立如松的身子哪怕在寒风中也几个时辰不变,旁边歪歪扭扭的四军看着面色红润衣着统一厚实的他们,眼中的羡慕惊惧几乎溢出来。
安远侯旧宅府邸密室
卫适将已经完全咽气的老皇帝尸体随手扔在了地上,脸上寒霜四溢,狠狠啐了一口:“真是便宜了你!”
对比这昏君不过是中毒而死,他父亲当年却是身首异处,只是在路边草草安葬,尸身都未能整理。
既然如此,这个昏君,又凭什么想要安葬皇陵?
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密室就是他最好的下场!
卫适走出屋子,吩咐左右:“把这里毁了。”
外面风雪已经停了,难得出了太阳,卫适看着那明媚阳光,此刻才觉得压在心底五年的大石头被搬开了。
“二哥,如今大局已定,什么时候接母亲嫂子他们来啊?”卫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