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的做完这些事,当天黄昏,卫逸就回来了。
孟霏好整以暇喝着汤,瞥了他阴沉的脸一眼,“回来了。”招呼红缨,“今天的汤不错,给将军也盛一碗。”
卫逸冷眼扫了众人:“都出去。”
没有人敢违逆,青杏红缨看了孟霏一眼,得到她首肯,这才慢慢退出屋子。
卫逸站在那里,并不坐,眼眸微垂,居高临下看着孟霏:“我说过,让你收掉商号。”
孟霏往嘴里送汤的汤匙都没停一下:“哦,那个,我也跟你说了,我不!”
卫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怒气一点点在脸上浮现起来,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盯着孟非,那冰凉地眼神,叫人无端打个激灵。
孟霏哼了一声:“你别用这眼神看着我,你要真想我收了华夏堂,也行,你休了我,告诉外人你不准我经商,不准我买地办厂,不准我再开善堂……你去啊。”
卫逸依旧没说话。
孟霏就这么看着他,突然一股无名火上来,汤匙狠狠一放,怒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不和你心意就在这儿跟我冷战?好像无理取闹的人都是我一样?”
她冷哼一声:“可是,是我吗?”她冲到卫逸跟前:“之前在西北,是你承诺会一直站在我身后,我开办华夏堂的时候你说什么?会一直庇护着商号!后来我们在一起,你承诺过我会是你一生的妻……”眼里有水光一点点涌起,孟霏强忍着没叫它掉下来,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压制了许久的悲伤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她咬紧了压根,“卫逸,你要过河拆桥,吃相也别这么难看,你才进京呢,皇帝才登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收走我手里地东西了?”
卫逸看着神色激动的孟霏,脸上闪过些许的踌躇,见她几乎要哭出来,下意识抬手要去拉她,只是这些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就统统都化为了怒气。
“你的东西?”他冷笑一声,“按律,妻出嫁后,除嫁妆外,其余一切皆归夫家……你的东西?华夏堂按照律例,可不是你的!”
这话时真的戳到了孟霏的心窝子,她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卫逸,你真的想要夺走我华夏堂?”
卫逸的怒气再克制不住,几乎是咬着压根道:“我若真要对付你,不会还给你请封诰命,把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他反问道,“倒是我很奇怪,难道我给你的这些,还比上区区个商号?这些产业便是收归了府里,到时候赚的银钱也都还是府里的。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孟霏下意识道:“这怎么一样?商号是我的东西,我的事业,我的心血,我喜欢做这些事情,是我……”
“是你给自己留的退路吧!”
天边的太阳不知何时落下了山,屋子里的光线格外昏沉,卫逸眉眼间的表情看得已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声音格外冷。
孟霏呆了:“……什、什么?”
卫逸幽幽道:“你总是跟在我后面,经商赚钱为我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样子,所有人都道你对我情深意重……可是孟霏,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孟霏:“……”
卫逸扔下一句让她低调的话就又走了,卫老太太吃饭的时候还嘀咕了两句:“怎么忙成这样!”
孟霏没搭理她,专心吃饭。
晚上宵禁前,陈思思给她送了个盒子还有封信。
孟霏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锦囊,扁扁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青杏迫不及待让孟霏打开信,红缨却很淡然:“咱们将军做事一向谨慎,袁大人怕查不出什么。”
青杏却说道:“万一呢?咱们将军出征前还好好的,这次京中再聚,突然就变了态度,肯定哪里有问题!”
孟霏没理睬她们的小争执,一目三行看过信,却是陈思思说,根据她家袁思林的调查,出征这一路,卫逸一切都很正常,中间也没什么女人出来勾引了卫逸的,军中将士对华夏堂观感很好,不存在什么反对意见。就是卫逸手底下亲兵,一直认为孟霏的就是卫逸的,华夏堂那就是卫逸的私产,更没有敢说什么关闭商号的事——那不是挖上司墙角嘛,找死呢!
这事就很奇怪了。
“也没人进谗言,之前也一直好好的,将军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要关闭商号啊?连工厂都不许开了!”青杏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可京里也没有将军和夫人失和的消息传来,好些夫人送帖子来说要上门拜会,口气都很巴结。申首辅夫人还说要请夫人过去吃酒!这都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啊!”
这也不是真的要打压孟霏!
孟霏自己也是奇怪,脑子里总是来回浮现起卫逸说的那句话:“孟霏,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心头一跳,随手打开了那锦囊,一个冰凉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黑色的金属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孟霏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