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明歌聊起了那日雪山的险境,聊她和男主是如何九死一生,聊凤宿是如何及时舍命相救,身负重伤……
水离听得心中沉闷。当时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严峻危险。
凤宿那个狗男人,后来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都不告诉她?
“那日之后,我又回了雪地,发现了另一批势力的人,那些尸体个个都是死士,弓箭也是掺了毒的。要杀你的,是那批人?”
凤宿点头,目光时不时朝着床的方向看去。
水离的面色不太好。
女主的那些话让她回忆起了那些恐惧与鲜血,猩红的血液又腥又黏。
胃里翻江倒海,水离扶着墙,不停干呕。
明歌注意到凤宿的视线总是朝着内室的方向看去,而她多望了一眼,看到了里面带着血污的纱布。
“凤宿兄,你的伤我可以请示皇上,让御医来为你诊治。”
“不必了。”凤宿说得有些急。这个位置他看不清水离。
这时候,门外有小厮来提醒两位前去赴宴。
“时候不早了,明歌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明歌一口应下,走之前多看了两眼内室。并无异样。
门一关,凤宿就来到了水离身边。
“凤宿。”水离撑着墙,小脸苍白,嘴唇发抖。
凤宿扶住她。
那天的事他从未和她细说,一怕她回忆起来难受,而是怕她多担心。
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要不是明歌过来恰好说了,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水离抬头问他。
她当时半昏半醒,竟然没发现。
好蠢。蠢到很少关心到他,现在经女主一说,她才观察到凤宿眼下的青黛。
凤宿敛眸。
“你的伤比较重。”
水离抬起手,用力扒开了凤宿本就单薄的衣衫,露出了胸口一大块。一道道伤触目惊心。
这里远不止几道凌厉的剑伤,还有很深的血口,比想象中更可怖。
她的手指划过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有几分颤抖。
“你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她知道,绝对不会在换药的时候任性到需要他费那么多心思来哄。
凤宿拢着前襟,转过了脸。
水离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你快去赴宴吧,我自己一个人难过会儿。”
她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凤宿自然不会这么快走,等她一个人平复了一会儿心情。
当水离变成了乖乖的小兔子,他问:“你觉得明歌如何?”
水离一听,立马就精神了。
出现了,男二终究爱女主的定律出现了!
“明副将军英姿飒爽,气度非凡。你觉得呢?”她夸完又问他。
凤宿看她两眼放光,稍作迟疑:“是啊,且她与宣副将的关系非同一般。”
水离更精神了。
出现了,原著里的三角恋出现了。
哎好惨哦。
凤宿觉得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
水离笑嘻嘻地又夸了夸女主,全然没有意识到凤宿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的。
以至于赴宴的时候,凤宿看着明歌,陷入思考——仅是一面之缘,明副将竟能让那个小傻子如此在意?果然是人中豪杰。
宴席礼数周到,无微不至。三人却皆是眉心从未舒展,似心有千千结。在与明歌对视一眼之后,宣修开门见山:“凤兄是在为凤家的事忧虑?”
凤宿不否认。
为什么会潜入雪山,又为什么会遇袭,这事瞒不过面前两个人精,他便没有隐瞒。再加上……凤家那位犯下了谋/反的重罪,府邸已封。现在消息能封锁的如此严密,他又能平安无事,定是宣修与明歌二人在为他保底。
明歌见状,道:“凤兄,容我多言一句,你兄长的事,置之不顾也罢……”
宣修立刻按住她,道:“那边的事,凤兄无需担心,我已安排好。”
“宣副将军费心了。”凤宿拱了拱手。
“不知凤兄明日是否有空,陛下早就想见见我与明歌的救命恩人了。”
听到这话,凤宿想起的是屋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兔子。
才答应了她,就要毁约。
“明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凤宿道。
闻言虽是诧异,宣修很快就换上笑意:“那便再往后推一日吧。”
“好。”凤宿心中一松。
散了席,宣修见明歌始终望着凤宿离去的背影,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有何发现?”
明歌摇了摇头,有些捉摸不透:“他打量了我数次……可我不记得哪里出了差错,应当不可能暴露。”
可若不是对她的女扮男身份有怀疑,还会是什么原因?
“我今晚去探查一番。”
明歌:“好,对了……”她把在凤宿屋子里的发现告诉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