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熟练地拿出一根橡皮扎带,在唐邦国的右上臂肘关节以上扎了一下,拍了拍前臂,静脉就冒了出来。不到一分钟时间,一管子唐邦国的血液已经放在了便携检验仪之上了。
大概等了半分钟的时间,各项血液学指标,在检验仪上端的一个口子里通过卷筒的打印纸打印了出来。
我和老专家不由自主的凑上去,一看之下,悬着的心放了一大半。我心想唐老爷子总算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再一想,觉得不对,应该说唐老爷子的身体总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海尔兄弟拿出了折叠的担架,将唐邦国搬到了担架上。
说是折叠担架其实一根钢骨都没有,就是一块质量十分好的防水布料而已,唐邦国蜷缩在里面,活像是装在麻袋里被拎走的动物。大家将唐邦国搬运到了唐家兄妹的那辆汽车边上,把汽车后面清理出一块空间来,然后将后排的椅子完全放倒,准备放上一个充气的床垫。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电动充气设备,海尔一哥一拍脑袋道:“不好,被我忘在办公室了。”
众人一阵唏嘘谩骂,几个肺活量大点的男人只好排着队上去轮番吹气。陈香和唐欢从装备里拿出了葡萄糖溶液,凑在唐邦国的嘴边,慢慢地给他喝下去。一开始大部分都从唐邦国的嘴角留了出来,慢慢地他自己渐渐吸吮起来,一共喝下去两袋葡萄糖溶液,唐邦国的精神渐渐好转,但是他依旧一脸疲惫的样子,看着我们一句话也不说。
刚刚的血液学检查提示,唐邦国除了低血糖、脱水之外,至少在血液学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他从林夕科技公司跑出来的这两天一夜水米未进引起的。不过他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的,我想可能他脑子里还有一些唐邦国记忆的残留吧,这些残留的记忆给了他方法,搭车、打的?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了。
郭大鹏年纪大了,吹了一会儿就脸红脖子粗,他说他心脏病都要发作了,于是换上了海尔兄弟,别看吹气球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但是让你吹个大气球,就不是so easy 的事情了。老专家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一直蹲在唐邦国身边,我心想,这小子不会要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吧,到时候别把唐家兄妹吓到就不好了。刚想上去跟他扯一扯淡,海尔一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朱——朱——朱医生,轮——轮到——你——你上了。”
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想有这么夸张吗,从他手里接过充气床垫的充气皮管,软软的,上面黏答答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口水,想想就觉得恶心,我那衣服的角擦了一下,硬着头皮含在嘴里吹了一下,充气床垫动都不动,我终于知道这个任务的艰难之处了,于是铆足了劲开始往里面吹气,吹了二十几口之后,充气床垫终于稍微膨胀了一点。
我一边吹,一边盯着老专家那边,杨白留守在唐邦国身边,以便他有不时之需,老专家也挤在前面,正好他抬头,和我的眼神对上了,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又回了我一个眼神,我又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最后在给了我一个眼神。
这眼神的交流恐怕只有我们兄弟之间这么久的情分,才能互相看得懂。在别人眼里,我们刚才就是在挤眉弄眼。
我翻译一下我们的眼神交流,我说:“注意不要乱说话!”老专家说:“你吹你的气吧!”我说:“你注意点场合!”老专家说:“放心,他也不舍得让唐欢伤心。”
然后我就安心的继续吹着充气床垫。
大概20分钟之后,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几个也终于将充气床垫给撑了起来,虽然没有机器充气来的那么硬邦邦的,但是我个人觉得这种软硬程度正好。我们将床垫塞进汽车后面,然后将唐邦国搬了进去。
“现在好了,唐老爷子都已经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问唐乐。
唐乐道:“我爸现在身体状况欠佳,我觉得还是先别急着赶路,我们就近在西宁市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再说。”
郭大鹏道:“好嘞,听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