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皇甫鈺终于苏醒,只是据说知道自己双腿已废,容貌被毁的消息后大发雷霆,摔了很多东西,连进帐禀报事务的云逸都是头上带伤出来。整个军营再次陷入一片低气压之中,人人如惊弓之鸟般,生怕出一点差错,被当做出气筒处理了。皇甫鈺难以接受事实,整日待在营帐中不出来,直到几日后圣旨传来,军中众人才再一次看到他的身影,此时他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半边脸带着墨玉制作的面具,身穿藏青色锦袍,虽不良与行,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之前打算同情他的,或者是嘲讽他的,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皇甫鈺就是皇甫鈺,就算坐到了轮椅上,仍是如此的尊贵不凡,容不得他人亵渎半分。
来宣旨的是皇甫鈺的舅舅慕容佑徳,时任吏部尚书,按说来龙虎关宣旨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的,但是听说皇甫鈺受伤,担心不已,只能主动请旨前来,同行的还有皇上特派的外交使臣陆大人。看见皇甫鈺的那一刻,慕容佑徳眼里的心疼和痛恨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若是知道结果如此,当时想尽办法也该阻止他来边关才对,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皇甫鈺的母妃出身于定国公府,定国公慕容皓乃是三朝元老,曾为东盛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深受各代皇帝器重。定国公此生只有一妻,未曾纳妾,所以子嗣单薄,长子慕容佑徳,次女慕容婉儿,三子慕容尘风,三人一母同胞,自然感情深厚,对慕容婉儿的两个孩子也是真心的疼爱,这些年若非定国公府在一旁帮扶,皇甫鈺兄弟二人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皇甫鈺也没想到来宣旨的会是自己的舅舅,眼见来人,虽面色上无甚异样,但是眼神却是比刚才温暖了许多,舅舅虽然衣着整洁,但是眼里的疲惫确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想必这段日子没少担心自己。此时宣旨才是头等大事,待会自有机会寒暄。
慕容佑徳眼见众将士已经集结完毕,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皇甫鈺,压下眼中的异样,打开其中一份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皇室七子皇甫鈺,临危受命,荡平敌寇,护我家国,扬我国威,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其名在当世,功在千秋,实乃皇室之楷模,今特封皇甫鈺为战王,赐王府一座,掌兵十万,免跪礼,钦此。”
慕容佑徳念完圣旨,全场一片哗然,都说当今七皇子并不得盛宠,但从圣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这可是当今皇室子弟中第一个封王的人,而且还是战王头衔,执掌兵权,以后想必除了太子谁也越不过他去,难道是圣上给七皇子的补偿?
慕容佑徳咳嗽一声,打断众人的思绪,说道,“战王,领旨吧。”
皇甫鈺掩藏住眼中的情绪,低头叩谢皇恩,“儿臣谢主隆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体将士全部跪地行礼谢恩,七皇子能荣封战王,他们由衷的感到高兴,说明皇上和他们一样是认可殿下的能力的,也是把这些边关奋勇杀敌的人放在心上的,哪怕七皇子如今不良于行,但是他们这些将士永远会尊敬他,爱戴他,以后谁敢欺负七皇子,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慕容佑徳此次一共带来了三封圣旨和一个口谕,第二封是关于和谈事宜的,特命陆大人协助战王与突厥谈判,战王享有充分的和谈自主权。口谕是给边关守将的,命他们仔细记录各人战功以及伤残死亡人数,待回京之时一并封赏。而第三封圣旨早在慕容佑徳进去锦阳城的时候就宣了,锦阳城太守李世召通敌卖国,刺杀皇子,证据确凿,全家三百多口人已被拿下,待临行之时一并押解回京,等候皇上亲自发落。
待所有事情宣读完毕,众人皆领旨谢恩,分散而去。这时,慕容佑徳才满含担忧的走到皇甫鈺的面前,心疼的说道,“鈺儿可还好?”
皇甫鈺听到舅舅的关切声立马回道,“无甚大事,舅舅不必担忧,此地人多嘴杂,到我的营帐再叙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