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在凝眸居外罚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恣肆的大雪夹着寒风一起助纣为虐,呼啸不止。仿佛要将人活埋,然后再挖出来,再活埋掉。
这般折磨,小宛儿小小身躯,早被冻得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而巫白雨被侍卫死死困在凝眸居内,侍卫将门从外面锁上,彻底隔绝了她与宛儿。
门外死寂一片,风雪声吞没了一切。
巫白雨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从砸门,捶地,叫喊,直到用掉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巫白雨靠着门,讷讷求饶。
一个夫人放下尊严向下人们低声下气地求饶。不过比起宛儿的身体,巫白雨并不在乎这些。这个小丫鬟单纯又仗义,对她是真心好。所以,宛儿是巫白雨在侯爷府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在乎之人。何况,宛儿有次劫难,也是因她之故。
一个女孩家家,怎么能受的住这么冷的天?
“求求你们,帮帮宛儿吧……她还是个小女孩,受不住的这种惩罚的……”巫白雨放缓语气,口气带着求饶,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侍卫的恻隐之心上。
可是,门外的侍卫却毫无回应,冷硬似铁。
“侍卫大哥……你们行行好,就将这条棉被送出去,也不算违反命令……”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侍卫探过头来,看着巫白雨。
巫白雨抱起棉被,双目闪烁地看着侍卫,想着递过去。
侍卫嘴角一挑,眼神闪过一丝轻蔑,阴阳怪气道:“夫人,看在你这么低声下气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巫白雨停住。
只听那侍卫道:“那个丫鬟已经昏死过去了,快不行了。”声调轻快,竟然还有含着笑意。
巫白雨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手中的棉被倏地掉在雪上,没有发出声音,但,巫白雨分明听见了什么落地声音。“吧嗒”一声,碎得彻底。
侍卫欣赏完了巫夫人的失望和绝望,心满意足关上了门。
巫白雨看着紧闭的远门。门外一片死寂,耳畔只有暴风雪的声音在狞笑。
人在经历了沉重的无力感之后就会认清现实,反抗似得的怒火再也烧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绝望,那感觉宛若巫白雨头顶上那铺天盖、暗无天日的大雪,洋洋洒洒落下来,粘黏在衣襟之上,让人无处可逃,也逃不掉……
暴雪不止,狂风肆虐,铅色的天空凝结着一片阴暗,压抑而沉重。
巫白雨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一起陪着宛儿。肆虐的风雪在眼中凝结成一片惨淡的白色,影影绰绰,看不到尽头。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变成一双血腥的大手,狰狞地遏制住巫白雨的脖颈。
巫白雨被抽干了力气,身体四肢冻地冷僵,胸口反而失常似的发烧,又疼又烫。胸腔里好像有熔岩在翻滚,灼烧,岩浆想要从里崩裂出来。烧的巫白雨呼吸困难,头昏脑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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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白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噩梦。梦里萧近将她绑到火刑架子上烤,然后又将她推到冰湖淹,冷热交替,折磨地巫白雨浑身骨节发疼,痛不欲生。她拼命要逃走,身后却追赶了一片乌压压人,丧尸一般,挥舞着手脚,要抓住她。
赶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