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个人瑟缩着，为首的那个看着在自己面前炸开的身体器官以及藤蔓泥浆，干呕了几声后晕了过去。还有的两个面色也不是很好，完全都是强撑着。

陈羿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枪上，想了一会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尤兰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还想再杀几个？”

看起来是在问她，可实际尤兰德的眼神一直虚虚实实的落在那三个人身上，那些人一经打量，又瑟缩一阵，显得分外可怜。

“不不不。”陈羿拒绝，将枪又塞回尤兰德的手里，“还给你。”

尤兰德瞧她一眼，将手.枪在手里小幅度的转动了一圈。又命令似的对她道伸手。

“啊？”

“啊什么？伸手。”

陈羿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配枪几经周折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她刚想问为什么，尤兰德抬脚越过那些人接着往飞行舰方向走，走了一会，快到飞行舰舱门处，才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拿好了，保护我。”

“？”

陈羿的脑袋上都快冒出实体问号了。这么厉害的一个指挥官需要她这个菜鸡保护？——虽然此时此刻尤兰德看似硬气的模样是强撑着的，虽然他身边还有一个利薛。

一行人上了飞行舰，因为尤兰德有严重洁癖，所以没让那几个人靠近汇报消息——他们离炸裂的入侵者最近，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脏污。都是利薛从中辗转，像个陀螺一样来回转反馈消息。

舱门关上，飞行舰却迟迟未曾启动。这艘舰上的陈列布置和先前的差不多，都有几个房间。陈羿和尤兰德两人呆在一间房里，尤兰德随手翻着文件，而陈羿扒着窗口看了一眼，发现飞行舰的周遭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很多小型战舰。

陈羿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不是小型飞行舰，是战舰，每艘战舰上都带着真枪实弹。

“尤…”当准备叫人的时候，她才恍然自己不论怎么叫都很诡异，指挥官太生份，尤指挥官又有点颐指气使。

也幸好尤兰德听到她说话，抬头看了过来。

陈羿指了指下面的停舰坪：“外面这……”

“不用管。”

“哦。”

尤兰德停下翻阅文件的手，在纸张上担了一下，语气中有些好奇，“怎么？想管？”

“也不是，就是一群战舰围着飞行舰，看着有点吓人。”

“你再看两眼，他们就上来抓你了。”尤兰德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这种打量，反而让陈羿坐立难安。

“底下…是卡曼的人？”

“不然？”

陈羿抿了抿嘴唇，“我能问您一件事情吗？”

“嗯？”

尤兰德抬手，一道浅浅的光亮从手心散了出去，窗口立即被笼罩了起来，——功效和窗帘一样，阻止了陈羿再次向外看的视线。

“如果我不和您走，结局会是什么？”

陈羿在卡曼与尤兰德的“来访”之间选择了后者。之前想“死得其所”其实也算是种对自己的调侃。毕竟是尤兰德的话，死也会让人死个明白。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在那一瞬涌现出了一种对他莫名的信任感，然后义无反顾踏上了尤兰德的战舰。——尽管她到现在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一无所知。

“要听实话？”尤兰德说道。

“嗯。”陈羿点头。

尤兰德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子，随机利薛推门而入，“指挥官有什么吩咐？”

“准备出发，有人阻止、有人跟踪可以直接击毙。”

利薛微微瞪大了眼睛，偷瞄了一眼陈羿，眼神充满了疑惑，分明是在问“你刚和指挥官聊什么了？”

陈羿耸肩摊手，她也不知道啊。这人还没开始给她解释自己去了卡曼的后果就把话题陡然一转，搞得人猝不及防。

利薛震惊的一点除了尤兰德会在陈羿面前提及这类事宜，更震惊的，是尤兰德第一次下达击杀令，况且还是同僚。

“是。”利薛合上门，走远。

不消多时，飞行舰轰鸣声响起，平稳上升至半空中的时候，尤兰德才开始讲话。

他就懒散地坐在桌后的椅子上，和平时的感觉格外不同，似乎此时他放下了所有警惕一样。

“去了卡曼，”尤兰德顿了顿，双手交叉相握，静静看着陈羿，“以你现在的状况，多半会死。”

陈羿心头突突跳了两下，竟然迟了这么久生出一种后怕。

“死？”陈羿斟酌了一下尤兰德刚才说出口的话，“亚伯拉罕不在卡曼的管辖范围内吧？卡曼，没有理由或者资格对我…那什么吧？”

“刚才，你没听见吗？”

陈羿突然沉默。

是啊，连自己星球的人都严苛到那种程度，别说亚伯拉罕挑衅式的越级请战了。

“那您现在要带我去哪？”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