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顾启,见这位老臣恭敬退下后又坐回了位子上,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便不再说什么,指了薛仁侦办此案,也不把这挑子往萧挽风身上撂了,这孩子蠢笨也好藏拙也罢,日后总能看得分明的。
傅远山见皇上既没有继续试探萧挽风的意思,也不打算让他掺和进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往傅弦歌的方向望去。
这时候傅弦歌正在和清思耳语:“你莫要着急,陈家之事不宜在今日提起。”
“可是……”
清思一听这话就急了,陈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清思心中的一根刺,支撑着她一路走到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希望,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放在傅弦歌离开之时,清思心中虽然明白傅弦歌是有事要处理,可内心中却是焦急无比,好容易盼着傅弦歌回来了,却告诉她这样的饿一个消息,这让清思如何接受?
傅弦歌打断清思的争论,沉下声来认真说道:“今夜宫宴发生了太多的事,那方秀才所谓为虽然天怒人怨,但终究不触及高层利益,于皇家颜面相比不值一提,此时委实不是提出的良机。”
可清思一心要为陈家伸冤,哪里顾得上这许多?她皱起眉头,试图说服傅弦歌:“您也说过,夫人的祖籍便是在越州,若是我没有猜错,安家与方秀才早有勾结,姑娘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搬到安家吗?”
这正是一开始傅弦歌所打的主意,也是和清思早就说清了的,却不想她会在这时提出来,傅弦歌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还是说道:“安家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罢了,不急在这一时,若是此时将陈家之事捅出来,反而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清思听不进去傅弦歌说的,脸上已经显然带上了愤怒,现如今是她距离皇上最近的时候,她只要踏出一步,陈家便可沉冤昭雪,她一家老小才能死而瞑目,任何一个人,在面对压抑了几年的恨意时恐怕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方秀才在我眼中不仅仅是一个小喽啰!”
她话中带怒,往前走了一步眼看就要冲出去跪在殿前,却被傅弦歌手疾眼快地拉住了。
傅弦歌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说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若是她不听劝强行要告御状,那剩下的事她可就管不了了!
“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傅弦歌才打算开口之时,顾蓁蓁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异常,疑惑地在她和清思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傅弦歌对她笑了笑,松开了清思的手,说道:“无事,我有些不舒服,丫鬟想要去禀告一声母亲,被我制止了罢了。”
“你身体可还好?是否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大概是有些晕船,没有大碍的,这才发生许多事,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傅弦歌不着痕迹地咬重了“节外生枝”这四个字,让清思的身体都僵硬了片刻,傅弦歌没管她,自顾自地和顾蓁蓁说起话来了,一时间清思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