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原本还以为赢伯师求的是延年益寿的法子,没想直接就整个“吊民伐罪”的大事情。
什么举义旗,吊民伐罪,赵晏是不相信的。莫说对方阵营也存在修士的可能,即便没有也不是自己可以做主参与的。
赵晏当即便要找个理由拒绝,不过还没开口,又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应承下来。”
赵晏略一愣神,随后也反应过来这是秦邦宪的声音,不过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影,看边上赢伯师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看来这是用了传音入密之类的手段。”
赵晏凝神静气,用心收集周围一切动静,边上赢伯师舒缓的呼吸声,台下舞姬轻柔的舞步声都尽收耳中。赵晏现在听觉灵敏,但对于秦邦宪隐藏的位置却始终察觉不到。
这让赵晏心中有些反感,怀疑秦邦宪嘴上说出门几天,背地里却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见赵晏不说话,赢伯师又追问道:“仙师不愿助我?”
赵晏这才说道:“除暴君,救万民,顺天应命之事,我自当助你。”
“甚好!”赢伯师笑道:“有仙师相助定然攻无不克,解救万民。”
赵晏心中却没那么乐观,在楚州被打断胳膊的教训还记在心里,随意插手秦州政治,当地宗门又怎会坐视不管。
赢伯师请自己相助还好理解,听爵位对面是西平郡伯,这要高过他这个安武县男一级,相应的可支配的人力、物力也应该超过他一截。
可自己也不过只是小小的练气修士,对面若是也存在修士,这对战局胜败也起不到大的作用。
更想不通的是,秦邦宪插什么热闹,在楚州那会还是相当谨慎,不愿插手地方事务,怎么回到秦州就要高调起来。
既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修士坐镇,修为又是如何?又不知控制秦州的宗门对此事又是个什么态度?
局势不明就要被逼着战队,明显是拿自己当枪使,这让赵晏异常烦躁。对台下的表演也无心再欣赏,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沉寂几日的凶性也被这股烦躁再次激发起来,恨不得拎刀将眼前一切能蹦哒的活物全都剁碎了。台下的舞姬见到这位仙师面色不善,心中一紧,开始频频出现失误。
好不容易一曲落幕,赢伯师也没追究她们的失误,挥手令她们下去,暂停了表演。还有一些没看过瘾的封臣、属官顿时交头接耳抱怨起来。
他们多是一些小封君,所能支配的财富养几个女婢还能凑活,可要想调教出一只能歌善舞的舞姬也是难办。赢伯师也难得将他们召集过来赏歌赏舞,有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优美的舞姿。
当舞姬都出了园子,赢伯师拍了拍台上的茶几,沉声道:“升账!”
还在议论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说,迅速起身排列在台下。
两位嫡子位于列首,长子赢仲启一脸的懵逼,不明白好端端的升什么帐。次子赢仲微却面色平静,似乎早以预料到了。
赢仲启抬头想要询问,却见已有士兵抬来长桌,点上香炉,请出令箭旗牌,只得把嘴巴闭上。
刚刚还是歌舞升平,瞬间转变为旌旗招展的肃杀场景。赵晏强忍着心中的暴虐情绪,也不在皱着眉头,靠在椅子上等着赢伯师讲话。
等台下队伍列好,仪仗也都备起,赢伯扫视台下一圈,便开口说道:“昔日天下定于皇宋,列土赐爵,使有功之士子孙世代食其爵禄,一来彰显崇德之功,二来保境安民。
而今西平郡伯,上违仙师法旨,下残害百姓,我今举义旗解民于水火,各家抽调士卒,备齐粮草,秋收结束随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