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长年干些体力活，肤色黝黑，面孔看起来也是沉稳忠厚，不像是危言耸听之人。所以赵晏有些疑惑，不知道李志这是什么意思，皱了下眉头，问道：“李大哥有话还请直说，我将引以为戒。”

李志道：“跟着赵兄弟的人都是城外贫民，只是贫民当中也不全然都是老实人。”

“哦~”赵晏心下了然，指了指之前带头抢水的那位汉子然后说道：“李大哥是在说他吗？”

李志惊讶道：“赵兄弟既然知道可为何还要带上他？”

“我还不知道呢，只是通过一件小事看出来一些端倪。”赵晏笑道：“李大哥提起此人，看来是认识他的，却不知他是什么身份？”

“他叫牛二，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不过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泼皮罢了。”李志道：“你在城中，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在城外讨生活的人，要想进城务工就需要一个担保，没有担保在城中是找不来活干的。”

赵晏认真听着，没有打断李志的话。听到最后也是明白这牛二到底是什么人了。

听李志的话说，城外的人要想进城找工作就需要通过牙行介绍，没有牙行介绍信，官府查到是要罚款并且遣送出城的。

而牛二就相当于牙行的外围人员，平时就在城外宣传若要找工作就来找牙行。

同时牙行介绍工作也是有担保，所以人员方面就有门槛，牛二就是掌握门槛的人。说你可以才能进牙行，说你不行牙行也会考虑牛二的意见。

有了这种权力，牛二对于城外无生计的人来说，也是头面人物。平时牛二也利用众人有求于他的现实会索取额外的中介费用。

索取钱财说不上什么大恶，只是可以站在牙行与贫民中间位置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首先牛二还有一层身份就是官府帮闲，也就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对于有头脸的人来说，区区一个官府帮闲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但在城外贫民眼中能过与官府靠上关系，都是了不得的。

城外贫民居住的土地，官府是不同意他们拥有所有权，只是贫民实在太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贫民可以在城外居住。

住的人多，治安管理也就成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每日凶杀、抢劫一些烈性案件都有十多起，只是城外属于“化外”之地，官府若是安排巡防岂不间接承认贫民居住拥有合法性了。

所以官府就在贫民中抽选帮手，也不给编制，只是让贫民内部自己管理。

而内部冲突绝大多数是发生在争夺水源这件事上。城外住房不是沿河而建而以城墙层层堆建，所以吃水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平时居民会连夜排队从几个水井里取水，水井有限，有时排队需要排一两天才能取到水。水源如此紧张，冲突自然不断。

用李志的话说，这牛二成为官府帮闲好事没做，假公济私却搞的得心应手。

本来人们就缺水吃，这牛儿还要在水井周围设卡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