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老奴这就去禀告陛下,不......不不不......是太子殿下......”老太监也不捡那柄拂尘,倒是手忙脚乱地扶了扶脑袋上的高帽子,一溜烟就跑进了飞霜殿。
另外两个小太监一看刚才的老太监都跪地了,也直愣愣地就跪了下去,嘴里头直呼“陛下恕罪。”两个小太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宣宗陛下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呵~”柳空诀眯着眼扬起了嘴角,他知道他们这是将自己当做已逝去五年的宣宗帝——景策了。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几乎就和景策一个模子里刻得一般。
片刻后老太监才折回来,他的神情却不再似之前的毕恭毕敬,反倒是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怯意在里面。他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这个和宣宗陛下极为相似的人。
随后,老太监朝柳空诀行了一礼,讪讪笑着,“恕老奴眼拙了,不曾想这天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人。柳公子勿怪,陛下有请。请柳公子移步飞霜殿里头。”
柳空诀似乎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一双凤眸又是扬起了习惯的玩世不恭模样,“是眼拙得很,老认些有的没的做皇帝。”
他的语气似是在开玩笑又似是在讽刺着某人。老太监也不敢多言,只得讪讪笑着带着柳空诀七拐八拐进入这帝王的寝殿。
飞霜殿里寂静的不像话,连宫灯也只是点了几盏实在不似帝王该有的富丽堂皇。光线忽明忽暗倒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森然之感。
老太监推开一扇门,又是朝柳空诀行了一礼,“柳公子,请,老奴便不进去了。”
柳空诀看了一眼这老太监,看得出有些面熟,似乎是之前服侍过宣宗帝的太监,只是那会儿职位不是很高,所以大概连名字也是喊不上来的。但现在看他的服饰便知定是景烨身边的红人。
柳空诀也不再打量这个老太监,直接抬手就掀起了帘子,踏进房内,绕过几道屏风才见到了一个手持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的人。
那人察觉到柳空诀的到来便抬起眼眸,沉默得盯着柳空诀瞧。
仔细看,那人的眉眼处和柳空诀竟有几分相似,也正因如此,柳空诀一眼便知那人就是新帝景烨。
“好久不见,空诀。”景烨放下手中的书朝柳空诀淡淡一笑。
柳空诀也回以一笑,不过这笑更加张狂放肆,“呵,是好久不见。也不过是三年而已,你这样子倒是真让我意外。”
景烨举手投足间都养成了一种贵气,总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他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柳空诀,“哦?是吗?也不过如此,倒是你,变化挺大的。”
“三年了,谁都禁不住时间的打磨不是吗?”柳空诀接过茶盏,倒是没有直接喝,而是拿着盖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茶叶,像是挑逗一般,拨过来拨过去,偶尔还将浮起的茶叶压下去,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
景烨也不着急,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三年了啊,我以为还能和以前一样呢,只是......”
“只是你没想到我不仅没死在鬼谷,还凭空习得了一身医术;只是你没想到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在三年后就回到了王城;只是你没想到我不仅回了王城还带走了玄浅。阿烨......我倒不知......连你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柳空诀手一松,下一秒手上上好的青白瓷茶盏便在地上摔成了碎渣,茶水洒了一地溅在两人的鞋上后晕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