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上等四爷过来的时候,就见顾盼正皱巴着一张小脸在喝汤,明明是香气四溢的滋补汤,愣是被她喝出了毒药的错觉。
“这是滋补的汤?怎的,不喜欢喝?”四爷皱了眉,“可是做的不合口味?”
“爷来了。”顾盼赶忙放下碗过去请安,而后解释,“回爷的话,也不是不合口味,就是天天的喝,有些腻味了。”
“腻味了便换别的。”他总不至于自己的女人连喝口汤都要忍着。
“石榴也是为了妾身好。”顾盼笑了笑。
这么大个人了,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谁对她好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因而往常也就是抱怨抱怨,并没有真的计较。
四爷点点头,坐下喝了口热茶,“天儿冷了,你这边住的偏,可觉得冷清?”
顾盼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冷清?妾不曾觉得冷清,爷您也知道,小楼这边什么都不缺,福晋待下面人又好,妾这边好吃好睡的,哪里会觉得冷清?”
她寻思着对方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就见四爷点点头,而后说道:“李氏那头不想叫吴氏再住下去,而且来年肚子里那个出来,地方怕是有些挤。”
顾盼心里一咯噔,这货该不会是想把吴氏塞到这边来吧?
正待开口,便听对方接着说了下去,“罢了,当爷没说,你也不是个什么大度性子,还是另外再挪个地方出来。”
顾盼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给他拿了点心。
谁知点心还没到嘴边,外边突然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吵闹声。
顾盼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朝外问道:“石榴,外头怎么了?”
“奴婢去问问。”
过了没多久,石榴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贝勒爷,格格,汀兰园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李侧福晋突然腹痛,想要见贝勒爷……”
“腹痛?可请了太医?”四爷虽然不大高兴李氏常闹这种手段,可他孩子少,不得不把问题往重了想。
顾盼跟了出去,石榴也回道:“侧福晋身边的妙香姐姐在外头候着,说是已经打发人去了主院,请福晋往太医院递话了。”
“爷,妾也去看看吧。”人都闹上了门,总得表示个意思。
四爷嗯了一声,倒也没阻拦,“你跟爷过去看看,若是没什么事,便还是回来。”这就是答应待会儿还来的意思。
顾盼没吱声,这些事儿都是说不准的。
回头给石榴使了个眼色,后者往后退,换了葡萄跟着一起出去。这丫头头脑活泛,跟谁都没矛盾,带她出去比较方便。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便往李氏的汀兰园赶,葡萄在出门前还给顾盼披了大氅,“格格,莫冻着。”
顾盼摸摸她的手,确实也觉得冷了。
四爷回头看了眼,将自己的手炉递了过去,“拿着。”
一旁的苏培盛往边上挥挥手,没一会儿,小太监便又递了个手炉过来。
路上也没闲话,等到了汀兰园的时候,就见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姚黄也在。
“侧福晋身子如何?”
“奴婢给贝勒爷请安,给顾格格请安。”姚黄膝盖弯了弯,而后回道:“贝勒爷,太医还未到,福晋叫府医先过来把脉。”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倒霉的府医再次捂着脑袋被小太监扶了出来。
“滚!庸医,都给我滚!爷呢?不是去叫爷了吗,为什么爷还没来?”
“都给我滚出去,去小楼那边说,就说我腹痛,要见爷!”
这声音听着挺有劲儿,完全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顾盼抬头看了眼,姚黄脸色淡定,似乎已习以为常。倒是四爷,脸色跟涮锅水似的,夜里显得更黑。
她悄悄往后挪了一步,眼瞧着四爷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她离的更远了。
屋外的人哗啦啦全跪了下来,四爷挥手,苏培盛过来把人散开,而后低声道:“顾格格,奴才叫几个人送您先回去?”
顾盼看了四爷一眼,“爷,妾先回了。”
“嗯,路上仔细些。”那边声音听不出情绪,可顾盼还是腿脚麻利的跑了,一点儿都不想留下来看李氏的名场面。
这货虽然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你一旦惹了她,那嘴皮子叭叭的,仗着肚子往你面前一戳,不停的喊着疼,你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