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征了然:“就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哪有吵,我吵得过她吗。”池颜闷声闷气,“她公然这么挑我,就是看我游手好闲没正事儿才说嘴。”
小姑娘家吵吵架而已。
池文征还以为怎么了,笑:“那叫砚成随便给你安个什么职位压她一级,多简单。”
“叔叔又不是不知道阿砚。一说到公司的事就那么一本正经,他才不帮呢。”
池颜说着眼睛又红了,拽住池文征袖口:“叔叔,你就给我在大池安个什么职位吧!我要求不高,那谁去了梁氏的人事部,我也要个大池的人事位置你看怎么样?比她听起来官大就行。”
池文征看她一眼,没说话。
池颜趁池文征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赶忙接道:“我才不要随便来个人就奚落我没正事儿干,好歹以后我也有个由头能反驳。太憋屈了!”
池文征像是还在思虑,“空挂职怎么行,不来上班叫下面人怎么说?”
“叔叔——”
池颜甩着手,“叔叔你这么厉害,总能有办法的。就挂个职嘛,大不了我以后一个月来一次?哦,不,我一周来一次?”
她小声逼逼:“就不想上班。”
池文征细细观察着依旧耍性子的侄女,一如既往骄纵且不像有野心的样子,才稍稍安心。
他无奈点头:“行行,给你挂个职。”
“要比她高!”
“好好好。比她高。主管行不行?”
池颜终于破涕为笑,“行。”
***
池颜兴高采烈回去之后,池文征细想一圈,叫人去打听了下今天池颜在梁氏的事儿。
大概是因为争执发生在一楼大堂,这会儿公司已经大范围传开。
池文征叫去打听的人传回来好几个版本,有说许家千金奚落小砚总太太反被打脸的;有说小砚总太太被许家千金阴阳怪气怼得说不出话来,借着墨镜偷偷红眼眶的;还有说小砚总特批让许家千金进公司,坐享齐人之福的。
各式版本的故事都有。
池文征一想池颜来那会儿退了墨镜的红眼眶,就自动带入了版本二。
不管怎么收的场,闹矛盾看来确有其事。
他刹时更觉安心,自己这个侄女看来并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娇气了些,被宠坏了,哪哪都吃不得亏。
而另一边。
池颜忽悠了个人事主管的位置心情澎湃。她没打算一开始就做什么,在公司混个脸熟,摸清现在这些人脉于她来说就足够。
戏演完疲惫感一齐涌了上来。
池颜在车里睡了一小会。
司机放慢车速开得愈发平稳。到家时已经过了六点半。
几乎是在池颜一下车,管家就迎了上来。
“太太,您总算回来了。”
池颜把手提包递过去,问:“怎么了?”
“先生等您吃饭呢。”
梁砚成回家了?
从前厅穿过到露台餐厅。梁砚成闭眼静坐于银色烛光灯下,金边眼镜置于手侧。听到动静抬了下眼皮,淡然一瞥落在她身上。
他不置一言,但池颜仿佛在他眼底看到三个字:回来了?
她先发制人:“今天怎么回来了?”
梁砚成从容握起刀叉,不耐地轻碰餐盘示意她坐下。
“我以为,下午那趟甜点的暗示够明显了。”
“……”
还…挺能脑补?
池颜摘了墨镜坐到对面,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轻呵一声:“去动物园了?”
池颜莫名其妙,“什么?”
五指是漂亮的大理石纹,尤其衬她肤色。在脸上摸了一圈,她后知后觉,眼妆晕了。
当下连晚餐都不想吃了,只想先卸了妆,细细抹好护肤品维持住仙女的精致。不想对面伸过来一条手臂,不由分说把她按回座椅。
灼人的手心温度留在她白玉般的腕上。
“先吃饭。”他蹙眉道。
池颜腹诽了梁砚成一顿饭的时间,她都觉得自己闭了嘴牢骚也能从眼睛里冒出来,对面那人就跟看不到似的毫不受影响,慢条斯理吃完了整顿饭。
饭后池颜迫不及待上了楼。
独自待到将近十点,房门一响,是梁砚成进来了。
他在家时除了就寝大多数时间待在书房,视频会议大小决策不断,像个永远不知停歇的机器。
池颜偏头望了一眼时间,几乎在同时确定了对方的意图。
不知该说他是闷还是闷骚,固定的一周一次性-生活从不主动开口说要,只是掐着点比往常早一小时回房。黑暗中从她耳后吻起,宣告开始。
一看时间尚早,池颜再望向梁砚成时,就能从他平淡无波的眼神中看出别的意思来:这周的额度来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绸质睡衣,缎面光滑柔顺,把他这个淡漠无趣的人也衬得柔和许多。
床头灯的灯光在他偏浅的瞳仁里留下一圈光影。
光影越靠越近,像要投进她的眼眸。
池颜想起数次还算不错的体验,被蛊惑似的,抬腿勾了下他的腰。
脖颈仰起一段优美的弧线,他的吻在这一刻落于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