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柜的风迎面扑来,裹着他身上的气息一并,带起了森然冷意。
池颜转身再看时,他已经随手抛出去一瓶精准落在关诉手里。
淡淡道:“家里就这个,抱歉。”
“”
不是,那刚刚冰箱里一排排一列列的都是什么?
池颜慢动作似的眨了下眼,一头雾水。
趁关诉没注意,她找机会蹭到梁砚成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你干嘛啊?”
“什么干吗。”
男人不咸不淡抬起眼皮。
池颜:“你是不是对关诉有什么意见?”
“没有。”
他冷冷道。
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私心,梁砚成转身,很“客气”地邀请道:“不早了,关副总不如留下一起晚餐。”
邀请听起来是挺友好的。
就是“不早”那句话有赶客嫌疑。
关诉把夫妻俩的互动看在眼里,目光垂落在手边的水瓶上。
冰气儿凝成了一层迷蒙水雾,像极了他此时连自己也难以言说的朦胧心境。
半晌,婉拒:“不了,我还是”
“哦,那可惜。”
男人掐秒打断,不紧不慢松了松箍着手腕的金属袖口,“忘了今天家里厨师休息,还真留不了关副总。”
关诉:“”
池颜语塞,她在家一整天都不知道今天厨师休息,他又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她张了张嘴,条件反射就想问梁砚成是不是搞错了。
话没到嘴边,他的后半句顷刻打消了她的念头。
“我和太太今天准备出去吃晚餐,关副总到哪,顺路送送你。”
啵
木头又开花了,懂情趣了。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关诉的角度很容易看清梁砚成的冷峻神色,半分不像真是要邀请自己同行的样子。
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他这会儿也明白,小砚总一而再再而三冷言冷语,是嫌他在这打扰他与太太的二人时光。
甚至再细究,更像是暗含敌意。
他摇了摇头:“不用那么客气。”
梁砚成轻笑出声:“关副总平时这么照顾我太太,才是不用客气。
我送送你。”
男人腿长优势大,三两步把池颜甩在身后,自己径直把关诉送出了门。
行至花园拱门,他一路冷脸没再开口寒暄。
两个男人之间保持着如此微妙的静默氛围。
最终关诉定力不够,败下阵来:“砚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拧着眉,揣测对方心境:“不用错怪池小姐。
每次我们相谈都是大池的事情,并没有其他。”
他在大池习惯性称呼池颜为池小姐,压根没想到梁太太这一层。
却听梁砚成情绪莫辨地重复了这几个字,而后冷笑:“我太太找关副总什么事我自然知道,不会多想。
希望关副总也不要多想就行。”
他的话像尖针,毫不留情地戳向关诉秘而不宣的那点秘密,只觉得心情复杂,一时难以开口。
最后只是抿了下唇,面色复杂:“我不会。”
在那之后,梁砚成失了兴趣般不再开口,只是目光始终沉沉落在对方身上,看不出情绪。
轿车起步,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花园围墙之外。
梁砚成长身直立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去。
一进门,就见池颜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蹙眉:“做什么?”
“哎,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池颜越想越反常,终于叫她找到点木头的趣味来。
故意在这儿,笑吟吟地等着。
“误会什么。”
他解开手表丢在桌上,动作失了优雅。
几分钟前,旁人也问他是不是误会,几分钟后,她像与之默契似的问了相同的问题。
梁砚成只觉得莫名烦躁。
目光盯着表盘上跳动的指针,面色更冷了几分。
“误会我和关副总的关系啊。”
池颜撑着下颌在他对面坐下,试探他:“我就是和他谈大池的事情。
你这样莫名其妙的,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吃醋。”
秒针一格一格往前跳动,约莫跳了半圈。
池颜也就观察了他这么久。
从木头身上捕捉到这种情绪很是难得,她觉得不仅仅是好奇心作祟,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想从他脸上探出点什么。
到底是因为与她一样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别的其他。
他是为了什么吃醋这件事本身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和一点点期待。
“你是不是在吃醋?”
她继续追问。
男人不想正面回答似的,以拳抵住眉心。
“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