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池颜眨眨眼,“就是想问问,在家这么久了,你要不要叫点朋友来玩?”
梁砚成蹙眉:“我?
我不用。
别闹着你。”
“你不无聊吗?”
池颜很耐心地诱导:“好吧,就算你不,是我无聊。
我想找人来玩儿。”
“好,那你请来家里。”
他毫不犹豫地应了。
池颜当然会把人请来家里,但不是她的朋友。
她转头就叫上了江源。
江学长人看着不靠谱,但嘴皮子利索,最能用他那套胡搅蛮缠法开解人。
池颜上学时就知道他能说会道,且跟梁砚成关系铁。
她能看出来的,想必对方也能在梁砚成身上摸出点情绪来。
江源确实有段时间没见着梁砚成了。
之前隔三差五拎着酒去顶楼找他,不过最近他闭关不出门。
有多久没出过门,江源就有多久没见过他。
屡次想来新居探望,都被冷冷打了回去。
理由如出一辙:别吵到我太太。
这回可是池颜亲自请上的门,江源底气十足,开着那辆骚红色的跑车就来了。
梁砚成看到他来,也没绝情到让管家把人关在门外,只是抬了下眼皮,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做什么。”
江源提起手里的红酒晃了晃:“你这人怎么回事,好事不和兄弟说一声也就算了,非得我问了才说。
跟出了家似的,不出来庆祝不出来工作。
怎么,红尘没有留恋?”
“声音轻点。”
梁砚成睨他一眼。
江源:“你老婆叫我来的,她不怕吵,你倒怕?”
“吵得头疼,门在那边。”
梁砚成抬手虚指了下,面露嫌弃。
话是赶人走的话,不过却起身反方向拿出酒杯支在客人面前:“倒你自己的,我不喝。”
“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江源带任务而来,边倒酒边劝说:“你这样容易加重孕妇紧张情绪,要我说你就正常出门正常工作,别没事在家耗着。
到时候孩子没生,老婆成天见你,烦了。”
酒杯轻轻磕在大理石面上,梁砚成抿了下唇:“要喝喝,话怎么这么多。”
他不完全是紧张害怕。
不知为什么,就算知道如今小种子或许刚钻出嫩芽儿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不想错过任何成长的瞬间。
这是一个很完整的,日后再回忆,能与孩子说上几句的记忆。
你第一次害妈妈吐了,爸爸就在边上手足无措。
你第一次伸展拳脚踢到妈妈,爸爸也在边上硬了拳头。
虽然孩子不一定愿意听,但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江源与他关系再好,没做到父亲这层,想不到这么多。
他是纯调侃来的,也是占便宜来的。
两口红酒下肚,挑着眉宣示:“等你孩子出来,我得当个干爸爸。
干爸也是爸,我想想不亏。”
当初没追上人家,现在小学妹生的孩子都得叫一声干爸,细想就是血赚。
江源迎头就被一声冷哼噎了回去。
梁砚成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天气。”
天还热着,但过了立秋。
蝉鸣鸟叫不歇,树叶悄无声息染了圈黄边。
江源不解其意,就听他说:“天凉了。
你们江家酒业该破产了。”
江源:“”
他呵呵两声,闭嘴。
这人说起冷笑话真的冷气十足。
一杯见底,江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拍在桌上:“一会你叫人去我车后厢拿点东西,给小孩买的。
做不做这个干爸爸,我总得出点血。
哦对,再把司机借我,我喝了酒了。”
他悠哉哉靠在沙发上,添了一句:“你还挺沉得住气,就不问问你老婆叫我来干嘛?”
梁砚成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像看个智障。
“你一进来不就说了?”
“呵,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要对你说的。”
江源问。
“你没那么细心。”
梁砚成单手揉着太阳穴,“知道了,我自己和她说。”
可能是怕自己的情绪真的影响到她。
梁砚成反思自己近期的行为,意识到神经确实过于紧绷。
他想好措辞,打算晚上好好同池颜解释。
卧室门推开,月光从露台外透进,柔和铺洒一地。
她躺在满室清辉下,圣洁得像仙女降临。
神态却带点小恶魔般的顽皮,长腿交叠,露在睡衣裙边外。
她用食指点了下自己的红唇,娇声问:“木头,你想不想”
喉结急促地滚了一圈,他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和暗哑的声线。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