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颜今天犯了大错,乖乖巧巧挽着他的小臂往外走。
江源用完洗手间回来眼看他们打算回去,哎了一声:“你们不参加后面的派对了啊?”
“就不去了。”
池颜先一步回答:“我有点累了,我们先回酒店。”
江源想了下,说:“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吧。”
此时一道不冷不热的目光恰恰好落在江源身上。
江源被盯得浑身一凛,立马会意:“行,我碍眼,我自己走。”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这位兄弟起码今天是好不了了。
临市风俗是中午办婚礼。
整场结束再出来太阳已经偏西。
回去路上梁砚成依然一言不发。
最后车子停在远离市区的一处山坳处。
池颜戳了戳他的手指:“我们不是住市区吗?”
他默了许久,才开口:“不住。”
绕过山坳眼前豁然开朗,是片修葺极其讲究的小庄园。
四面围墙是一人高的竹篱笆,扎得整齐又严实。
隔着一道小门,就能听到里边小桥流水的声音。
两边丘陵迭起,山坳中的这处庄园就像夹在山间的世外桃源。
更惊喜的是,从房间露台出来,不仅能看到一线蓝天,脚下还有一方天然温泉。
“你从哪儿知道的好地方?”
池颜惊喜地问。
“偶然听说。”
他语气平淡,“找专家团队测过水质了,可以用。”
这处也安排了人管理。
管家头次看到老板过来,殷勤点头:“是的呀夫人,这里的温泉美容养颜,先生特意给您买下来的。
以后您想泡温泉就叫司机送过来就行了。
我们每天都会打理的。”
还买下来了啊?
供她私人使用?
难怪特意来临市,不是为了参加婚礼,是送她礼物。
池颜翘起唇角,拉了下他的小手指:“那你怎么不说啊,老公,你好好哦”
“说什么。”
他冷着脸,“梁逸松都快姓江了。”
原来还在醋啊。
池颜使出十成哄人功力:“那怎么可能。
我池颜都姓梁,梁逸松敢改姓?”
她一点点软下声音:“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就住这里?
为什么突然想到买这个送给我呀?”
她其实知道。
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只是这会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为了哄他。
梁砚成抬手挥退管家,动了下唇:“闭眼。”
“啊?”
池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马闭上眼。
睫毛一颤一颤地像要偷看。
臭木头,还挺懂浪漫。
她微微撅唇,等待着意料之中的吻。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很浅淡的无奈笑意,她感觉到有什么刮过她的双唇,不像他的唇,倒是像被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在他的推力下,她往前走了几步。
这会儿心里纳闷的要死,怎么接个吻还要挑地方。
起先是鞋底与石子路发出的轻微沙沙声,过一会儿耳边又多了竹林扑簌的响声。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
池颜迫不及待睁开眼,入目还是那线蓝天,天幕上挂着落日的温柔余晖。
日光丝毫不刺眼,温柔地笼罩着两边山陵,像给世界披了层金纱。
比任何一次都能更近地感受到他内心那片温柔纯净。
池颜忍不住赞叹:“好漂亮啊,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嗯。”
他低声答。
“可是这么好看我们不能带回陵城。”
池颜确实觉得惋惜,只是话音刚落,他说:“可以看到。”
刚才被挥退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在竹林边支起画架。
是要现场作画带回去?
池颜的猜测还没来得及兑现,就看他抬了下手,管家听令拉开画架上的幕布。
幕布落下的瞬间,数千颗水晶折射出璀璨日光。
画里有竹林、有温泉、有落日、有山陵。
完美复刻了这处风景,复刻不来的是这幅用宝石镶出的画。
竹林的绿色是碧玺,温泉则是更纯净的帕拉伊巴石,而落日则是帝王托帕石。
万千宝石聚集在一起,泛着璀璨光芒。
错愕过后,池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好浮夸。”
要是换任何一个人,池颜一定会说这是什么土大款品味,但最终到嘴边就是一声带着笑意的浮夸。
梁砚成从小深受艺术熏陶,自然不会搞出这种东西。
但怎么办?
他的太太喜爱珠宝,她喜欢的东西带着明艳浮夸的美。
他这么一个连情绪都表达得磕磕绊绊的人,离开秘书组自己想礼物能有如此成果已经算跳了级。
其实当初秘书组也曾欲言又止过,想提醒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太
大家都为了工作,更多的话没往下说。
梁砚成还兀自佩服自己惊才绝绝的想法,当下以为秘书想说的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太昂贵。
不贵。
他自我解答:送给太太的,怎样都不算贵。
如今当面听她憋着笑意说浮夸,他突然想起欲言又止的秘书组。
不太高兴地抿了下唇。
半晌,他说:“不喜欢就单颗拆下来,做首饰。”
“喜欢呀。”
池颜一个劲地憋笑,抻开双臂狠狠抱住了不高兴的某人:“我才没说不喜欢,我这个人啊就喜欢浮夸又无价的东西。”
他垂下眼,绷着脸反问:“浮夸、无价?”
“是啊。”
池颜踮起脚捧着他的下巴用力咬了一口,笑吟吟的。
比如宝石,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