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咀嚼的动作又是一顿,眼底忽然浮现出满满的警惕:这人该不会抢他的饭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天曜顿时气恼,咔嚓一声咬下一口桃,那力道,大的像是咬下的是用刀男人的脖颈一样。
其心可诛。
师傅和爹爹是这么教的吧?
嗯,应该是。
太过分了!
远在苍耳山竹屋门前钓鱼的两个老男人齐齐打了个喷嚏。
“阿嚏——”
鱼竿晃动,湖面下刚要试探着游过来的鱼被这一惊急忙散了,水波荡漾,经久不息。
李俞揉了揉鼻子,嘟囔着:“不知道小天曜现在到哪儿了,找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方朝海盘腿而坐,鱼竿被懒散地卡在面前,正撕啃着一个香喷喷的鸡腿,时不时再来口小酒,那叫一个香啊!
“那小子傻人有傻福,你担心个啥,说不定他现在正吃着鸡腿过着美着呢。”
李俞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这幅吃相,我真怀疑小天曜是不是你亲儿子。”
爹矬矬一个,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可不是得挫到小天曜身上了?
唉,这智商要是能不遗传就好了,后天教 ,那多好。
省的这徒弟一出去,外人一问:“你师父是谁啊?”,傻徒弟傻呵呵地说:“我师父是李俞。”“李俞?呦,南通剑啊?小哥武功挺好……”
就这智商……呵呵。
看起来跟傻大姐一样。
我呸。
光是想想,李俞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光秃秃的,全被那小子丢尽了。
永州城,破茶馆。
隔着几堵墙都能听到方天曜传出的欢呼声。
“开饭咯!”
桌子上摆了七八盘菜,有荤有素有汤,方天曜左手鸡腿右手夹菜,一碗饭扒着,很快便见了底。
一吃起饭来,方天曜就有种遇神杀神的气势,那叫一个酷昂。
了尘手里拿着另一只鸡腿吃着正香,中午那一遭实在是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吃起饭来比平常狼狈了不少。听到朝云感慨这一句,顺嘴插了一句:“那你是没看见他打架的时候,和现在的状态差不多,遇魔杀魔,什么都听不进去,像开了屏蔽一样。”
方天曜确实没听见,只管埋头吃,筷子都快得出残影了。
大灰二灰也坐在桌旁,面前各自摆着一盘水果拼盘,看起来五彩缤纷的,充满食欲。
了尘说话的时候被鸡腿肉噎了一下,面色青白地拍了拍胸口,再用力咽了几下,终于感觉嗓子那一块通开了。但大灰以为他还噎着,捧着自己吃得还剩下一半的盘子递到他面前,小爪子还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吃。
“大尘乖。”了尘摸摸他的脑袋,跟哄儿子一样拿了一块香蕉吃。大灰这才咧着嘴笑开,又回头去吃自己的饭了。
齐端和朝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被这俩人同化的迹象了,吃起饭也又快又猛,好像吃慢了再抬头一桌子菜就没了一样。
而这几个人风卷残云的另一面,是独自坐在桌子另一端末尾的黑衣男人,他一手握着刀柄,食指不住地点着,目光沉静如水。
好像毫无所动的亚子。
前提是,他的嘴角没有抽那几下的话。
四人正在埋头吃饭。
黑衣男人轻咳了一声:“咳…嗯!”
四人还在埋头吃饭,桌上隐约可见杯盘狼藉的雏形。
“咳……”
他又咳了一下。
齐端这回听见了,趁着把红烧肉塞进嘴里嚼的空当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正想说什么,话未出口,黑衣男人就先不好意思起来,抢先解释:“在下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打扰你们吃饭了,不好意思。”
他本以为他们会客气客气让他一起吃之类的,尽管他不一定好意思,但这问和不问是两码事不是?
可万万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后,刚刚怎么使小动作都不搭理他的几个人通通抬起头,齐齐指着门口,一脸冷漠:“得肺癌了吧你?”
“出去!”
别来祸害俺们的饭。
黑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