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端蹲在卖老鼠药的摊子前问价钱:“最便宜的老鼠药多少钱?”
小贩眯着一双小眼睛,市侩气十足,抬手伸出手掌翻了两下:“十五文一包,怎么?小哥想要好用的还是一般的?好用的比这贵点。”
齐端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连耗子吃的药都这么贵了,可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疑惑地拧了拧眉:“这耗子药……还有不好用的?”
谁脑子抽了买假药回去给老鼠吃着玩吗?让它习惯习惯最好习惯出抗药性来?
齐端就这么用一种“你这是什么脑残发言”的眼神盯着他看,小贩成日里见多了这种事,继续撑着厚脸皮忽悠他。
“哎小哥,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什么东西都有好赖货对吧,有钱就买贵的,没钱就买便宜点的是不是?老鼠药怎么就不能分个好坏呢?你这不是物种歧视吗?”
窒息发言。
这绝对是窒息发言。
齐端提了口气,差点没堵在肺腔里没出来,差点窒息。主要是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怎么破?
哎你仔细品品,其实还能品出那么几分道理哈。
真是神了。
算了,不掰扯这些了。
齐端扬了下手:“好用的多少钱?”
小贩:“二十五文。”
“……”齐端,“能便宜点吗?”
堕落堕落,他齐端居然会沦落到买东西需要砍价的地步,真是世风日下,害。
小贩嫌弃地撇撇嘴:“二十三文最低了,再讲价你去别家买吧。”
齐端:“……”我这口气差点就没上来。
他默默地摸了摸袖口里仅剩的三枚铜板,心里默默流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工钱,他现在真是一穷二白了。想朝朝云拿点银子买药,她非说自己没见过那几只巨型老鼠,说他是为了报销瞎编的,怎么也不肯给。
现在好了,物价涨成这个鬼样子,也不知道三文钱够不够买一块山药糕的。
齐端一脸沮丧地离开了摊子,小贩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穿得光鲜亮丽的,跟有钱人家似的,结果连包假药都买不起,穷酸样还装富裕。”
三个人走走停停,很快东西就拎了个满手,程六一直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这会儿终于被想起来。
“程六,快过来拎东西。”
程六默不作声,上前接过了朝云和了尘手里的东西,方天曜也和他一样发挥着陪逛的作用,两只手抓得满满的,嘴里横叼着一串糖葫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慢腾腾的动作把糖葫芦吃进嘴里。
程六:“……”
吃货精神永垂不朽,克服困难的勇气值得载入史册。
等朝云和了尘各自买完东西聚在一起准备回去时,几人才发现一件事。
“老七跑哪儿去了?”朝云艰难地拎着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刚买了新首饰的欢乐就快要挥霍空了,劳累使我不能开心颜。
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齐端有些欢快的声音。
“这儿呢,我来了我来了。”
朝云看都没看就把东西往他手里一扔:“你干什么去了?拎东西把自己都拎丢了?”
齐端七七八八地接住了,陪着笑嘻哈道歉:“我的错我的错,都买完了吗?现在回去?”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明明之前还没这样。
因着他的异常,了尘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正要抬头看第三眼呢,朝云就宣布耐心告罄了:“买完了,快点回去吧,我两条腿都酸了。”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地往回走。
了尘心存疑虑,自觉不自觉地落在了最后面,目光上下仔细打量着齐端,几次之后,在视线落在他发间的那根玉簪时,了尘蹙了蹙眉。
齐端之前戴的玉簪成色极好,一眼看去就知道价值不菲,可现在这根……就像是生生降了一个档次,连他这身衣裳都配不上了。
他这是……把玉簪当了吗?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