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尚且开张,就有一阵读书声传来。
“科举殿试中的第二名叫什么?A状元,B探花,C棒眼,D以上都不是。”
方天曜撑着腮读完题,面无表情得选了第三项:“这种智障级别的题目我还是会的。”
齐端坐在他旁边刷题,闻言扫了一眼他的那道题:“第三项那是棒眼,你看好了,正确答案是榜眼。”
刚说完话就惨遭打脸的方憨憨:“……”
学习毁我啊啊啊!!
了尘也在看着题目:“排骨藕汤中的排骨下锅之前是否需要剃掉骨头?”
“那怎么可能?!”了尘不假思索地写了个否,振振有词道,“没有骨头的排骨还有灵魂吗?”
他话音刚落,方天曜就咽了口口水,一脸渴望地看着他:“我想吃这个。”
了尘脾气好地应下:“那晚上做这个。”
齐端嫌弃地瞥方憨憨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方天曜理直气壮:“你不想吃?不想吃晚上你别吃。”
齐端切了下:“你不吃我都不可能不吃。”
程六那边的题是:“我国第一届蹴鞠大赛的冠军队是哪个?”
方天曜一脸迷茫地眨眨眼:“蹴鞠大赛?临国还举办过蹴鞠大赛吗?”
“对,”程六一抬眼,就对上四双茫然加好奇的眼睛,他眼睑轻晃了下,“你们都不知道这事?”
方天曜兴奋拍桌:“不知道不知道,我们都不是临国人,你快讲讲,最后是哪个队伍胜利的?”
程六轻笑了下,说:“那届蹴鞠赛比较盛名,几乎传遍了整个临国,当时参赛的队伍里有一个是由皇室的皇子公主郡主们组成的,叫甲光队,也就是那场赛事的最终赢家。”
朝云敢想敢问:“那他们是真的赢家还是其他队伍让的?”
程六拿着毛笔蘸了蘸墨:“依我看,一半一半吧。”
“明白了。”朝云啧啧,拿起自己手里的纸张弹了一下,“不过这题真的是……设计范围之广,医药,膳食,蹴鞠,科举……应有尽有,钱家这位先生出的题可真是够全面的,这二百两银子几乎不可能有人拿到吧?”
了尘摇摇头:“总之我只熟悉膳食这方面的题,这些也不过占十分之一罢了。”
程六翻了翻纸页:“我也只懂武功那些,老七都会吗?”
齐端摇了摇扇子,沉吟片刻:“史书典籍,诗词歌赋,我都知道,但是这临国的科举蹴鞠我就无能为力了,药理方面稍有涉及,但是膳食又是一窍不通。”
朝云摊手:“我和了尘会的差不多。”
一屋子人看着桌上的五摞纸陷入了沉默。
这二百两银子确实不太好赚啊。
吃完晚饭,几个人坐在小方桌子上玩骰盅,方天曜和了尘一边,齐端朝云程六在另一边,猜大小。
谁输了就要在脸上被贴个长纸条,半个时辰下来,齐端这边每个人脸上都已经贴了六七条了,但是方天曜和了尘更惨,十几个纸条几乎糊满脸,一吹起来一大片。
了尘大概还不适应这么丢人的玩法,就去厨房洗水果去了,也就是暂时躲避而已,意义不大。
方天曜抓耳挠腮的:“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
说完,耳朵就是一动,齐端眼尖,立即制止:“哎,说好了不能使武功的。”
方天曜耳朵立刻顿住,悻悻地吹了口气,纸条在空中肆意翻飞,将将落在一半的时候,方天曜忽然抬眸,程六与他对视的时候,极快地捕捉到了他眼里乍起的寒芒,消失地很快。
然而下一刻,程六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呼吸声,气息深而沉,来人武功不低。
深更半夜,谁会在街上行走?
这么一个小城里,除了他们,又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
他脸上笑意顿时消散,一只手握上了厚重的刀柄,与方天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独自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时候,了尘端着一碟刚洗好的香水梨出来了,一看这警惕的架势,有些惊讶:“怎么了?”
朝云和齐端赶紧往长桌底下钻,齐端动作有些慌张,朝云一脸懵圈,躲在桌下用口型问他:“你慌什么?上次也没见你这么慌啊。”
废话,上次和这次来的人能一样吗?上次方天曜他俩拼尽全力还能打得过,这次这个都已经来到门口了他们才发现,这武功水平能一样吗?
他武功这么差,不慌才怪呢。
咚咚。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
齐端和朝云应景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黑暗来临前敲响的警钟。
程六未到门口,听到敲门声,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天曜。
了尘这会儿也意识到发生什么了,放下盘子就往长桌下躲,三个人蹲着围成一圈,齐端和朝云都惊了,一脸恐慌:“你怎么也躲到这儿了?”
了尘攥着佛珠瑟瑟发抖:“小僧也害怕啊!”
“哦对,你武功和我差不多。”齐端才想起来这茬,没多想,只是努力把朝云往桌下藏了藏。其实藏在这儿主要不是做着什么外面的人打进来却看不见他们的白日梦,而是为了不耽误外面神仙打架,不求出头,但求不被误伤,不拖后腿。
然而,就在他低下头,想要把朝云往里带一带的时候,却看见朝云若有所思地握上了右腕处。
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齐端自然清楚。
他心头一丝异样划过,稍一抬头,就看见朝云腕下白色光芒微闪,语气警惕地威胁了尘:“出去!”
齐端眉头一皱,本能想要阻止她,这样和自相残杀有什么区别?
然而令齐端更意料不及的是下一秒,了尘只是在捏着佛珠,眼中还是一片茫然的时候,他的颈上忽然从后面伸出了一刀一剑,一左一右,将他牢牢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方天曜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沉静,带着一种不容抵抗的力度。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