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着眼皮点点头，转身要走，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又转过身来。

“谢谢你的外套。”我脱下外套，迷迷糊糊地披回了江晚舟身上，丝毫没有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看着我，忍不住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宋朝夕，你不会是梦游了吧？”

“没有没有，你看，我真的给你做了晚饭，趁热吃。”我使劲摇头，一边指着不远处的饭桌，一边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紧接着打了今晚的第三个哈欠。

江晚舟看着我，脸上浮起无奈的笑，“你难道只有在醉酒和犯困的时候才会这么自然地跟我说话吗？”

“什么？”我眼睛都快打不开了，但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有点丧，还是凑过去问道。

“没事。你脑子糊涂了，别说话。”他说完就把我横抱起来，走到房间里把我放到床上。

“江晚舟，晚安。”我看了他的脸一眼，就沉沉睡去。

“晚安，宋朝夕。”关上灯后，江晚舟在黑暗中静静待了两三秒，然后对着已经睡着的我轻轻说道。

第二天我本来是想去找顾盛丹的，结果被我妈的一通电话留在了公寓里。

她打电话说我的表姐要来A市和她前夫打争夺女儿抚养权的官司，让我帮忙照看表姐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外甥女一段时间。

我外甥女叫程芷若，没错，和倚天屠龙记里的绝美反派女周芷若同名，家里人都叫她小若若。今年八岁，长得可爱，性格古灵精怪，倒不像她那个永远严肃正经的妈妈，而是随她爸。

我和我这位外甥女特别投缘，生日是同一天不说，我们还一见如故，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和话题，真不知道该说是她太老练还是我太幼稚。

小若若的心性非一般八岁小姑娘能比，在她爸妈闹着要离婚的时候，她甚至还偷偷打电话给我，问“小姨，你说我爸妈离婚后我要跟谁啊，还是自己过啊？”

我告诉她当然是尽可能地发挥自己作为小女孩的柔弱本质，哀劝他们不要离婚了。

结果她反问道：“为什么要强迫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呢？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

我被她如此深刻的思想震惊得哑口无言。这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能说得出口的话吗？

结果她接着说：“小姨，你说我如果离婚后跟着爸爸，他又给我找个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恶毒的后妈该怎么办？我会被逼着在冬天穿着纸衣服去雪地里采草莓，还有成天穿着破旧的衣服烧煤炭……”

我在电话这头目瞪口呆，果然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而已。

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表姐过来看我总会带上小若若，让她和我一起住几天，我也习惯了。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了，我是住在江晚舟家，这个总要先问问他的意见。

“你们俩都同居了，晚舟还会有什么意见？”我妈听出我的迟疑，如是说道。

“不是同居，我跟他……”

“不用跟妈说这些，你们小两口的事晚点再管。”我妈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现在看看你表姐吧，她最近正着急着呢，本来离婚前都说好了，若若的抚养权归她，谁知现在若若她爸突然变卦，两个人打起了官司。论抚养条件，她一个女人家当然比不过若若她爸了，虽说若若是想跟着她妈妈的，但一个八岁小孩的话谁会听呢……”

“你先别跟我聊这些，我都知道。”我连忙打断了我妈无休止的八卦。

“那你怎么说？我这边刚刚答应人家，你会帮忙照看若若一段时间。”

“我问问江晚舟。”我弱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