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七十大寿时苏木翻遍书籍,冥思苦想好几日才琢磨出一篇祝寿辞。寿宴那日傅凝抢在她前面为太皇太后送上了一篇祝寿辞,与苏木的祝寿辞一字不差。彼时苏木年纪小沉不住气,当即在寿宴上闹了起来,但她调皮顽劣,而傅凝聪慧懂事,无人相信傅凝剽窃了她的文章,只当她是未给太皇太后准备寿礼而心虚,才诬陷傅凝。
当年解释无人肯信,如今更是百口莫辩。
傅凝素有佳名,所以定是一尘不染。司徒苏木劣迹斑斑,所以传言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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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苏木被吕夫子留下临幼学字帖,吕夫子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将她的笔拿走。
“苏木,你的心不静。”
吕夫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包杏仁糖给她。苏木一边接过一边打趣,“夫子藏私。”
“听到外间的传言,伤心了?”吕夫子问。
“没有,”苏木咬着一块杏仁糖,垂下眼睫,手指拨弄着油纸包里的糖块,“早就习惯了,何况并非事实,我又何必为虚假之事伤心。”
吕夫子伸手戳了戳她含着糖鼓起一边的脸,“我这儿没有镜子,否则定让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只是不想看见傅凝。”苏木将糖咬碎。
“上饶只有那么大点地,你能避她一辈子?”吕夫子收回手,换了一张新纸让她重新临字。
苏木无奈叹出一口长气,定了定神专心临帖子。
帖子一临便到了傍晚,苏木揉着发酸的手一路走回西街,到西街街头时恰好撞见傅凝与沈行在一道。
傅凝正仰着脸同沈行在说什么,神情雀跃却羞怯。傅国公府在东街,傅凝绕路来此,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怕被傅凝看见她,又要与她在沈行在面前演一出姐妹情深,苏木往墙角一躲,打算等他们离开再往前走。
刚转个角,看见郭宫抱着剑蹲在墙角盯蚂蚁窝。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木好奇。
郭宫远远便听见苏木的脚步声,苏木前些日子去侯府的次数太多,他一听便知是苏木,头也未抬,“等侯爷。”
“怎么和孩子站在路边等娘买菜回家一样。”苏木无语半晌,同他一起蹲着看蚂蚁窝。
“同胥岚姑娘走得太近,现下沈行在见别的姑娘不带你了吧。”苏木揶揄他。
“郡主就别打趣属下了。”郭宫无奈睇她一眼,“傅三小姐说有要事告诉侯爷,不让属下听。”
“……”
“怕被人听见还选在大街上说?前几日下雨沈行在是不是没打伞?”
“下雨为何不打伞?”郭宫不解。
“打了伞他也不至于雨水进了脑子里啊,”苏木道,“我看你也没打伞。”
郭宫被噎了一下。若是换做旁人骂侯爷,他的剑早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了,但是苏木不骂侯爷反倒才不正常。
沈行在来时便看见两人面对面蹲着看蚂蚁搬食,挑起半边眉,“你们两个蹲在此处做什么?”
“忆童稚时。”
苏木随口道,转头看见跟在沈行在身后的傅凝,立刻站起,“回忆够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