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已然没了呼吸,沈宗恪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几乎是同一时间,身边多出一个人影,来人半跪在地,不声不响。
“把尸体处理好,再查查这次是谁派来的。”
“是!”又是几息之间,院中除了一人一狼,再无他人。时辰已是不早了,再耽搁天都快凉了。沈宗恪睥睨着脚下装死的某狼,抬脚踢了踢它的腹部,没反应。罢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趴在地上的阿笨睁了睁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若一道巍峨的青峰,让它想起曾经生活的山林。神秘又葱郁,越是靠近,越是想要臣服……
沈经识复又升官的事让沈宗恪两兄弟在国子监稍微好过了一些,至少不会有人时不时就明目张胆的来找茬儿。真真是应了某句比较难听的话——打狗也要看主人!
今日国子监气氛有些诡异。一早便听说太师刘正亲自来到国子监巡查,身后带了许多铠甲加身的护卫。整个学堂都大气不敢喘一声,见了太师便唯唯诺诺的行礼,多的话一句不敢说。
“不知太师大驾光临,庄某有失远迎,还请海涵。”闻讯而来的祭酒冲太师抱拳,态度不卑不亢。国子监众多助教里,怕是只有庄同敢淡定与之交谈了罢!刘正年过半百,面上看着倒还显年轻,鬓角连丝银发也没有。眼角虽有几缕笑纹也不影响整体的面容。见了庄同,竟“哈哈”大笑两声,抬起蒲扇般的手掌拍着对方瘦削的肩膀,再用力一些,把那肩膀拍骨折了也是有可能的。
今日正逢庄同为学生讲解《易经》中晦涩难懂的篇章,刘正大摇大摆的进了学堂,此时底下坐的全是学子,正神色各异的注视着两人。
“祭酒大人博闻强识,定要将所学都传授与这些小辈啊,可千万莫留一手,啊?哈哈哈哈哈……”微胖的躯体颤抖着,抬头毫不避讳的笑着。底下的学生闻言,有的眼观鼻鼻观心,有的诧异不知所措,也有的强忍怒意。
太过分了!竟然将祭酒大人与那坊间低贱的匠人相比!助教们为人师表,都巴不得学生比自己还有出息,怎会想着“留一手”?简直是对祭酒的侮辱!
沈宗毓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旁里伸来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用腹语低声道:“冷静!不许多事!”偏头看过去,四哥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专心垂眼看着手中的书卷。他吐出一口浊气,只好忍耐下来继续看自己的书。眼光一扫,看见来“蹭课”的曲惜颂也是镇定的模样在看书,唇边甚至挂着惯常的笑意!
好!你们这些人都能忍,我也能忍!尽管如此安抚自己,沈宗毓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在刘正身上,真恨不得将他那“熊掌”拧下来!祭酒的骨头都被拍碎了罢?
自我感觉“寒暄”得差不多了,刘正才将视线扫向满堂学子,看见几个谄媚的笑脸,内心鄙夷的骂了声“呸”!什么读书人,全是假清高!当你有权有势了,所谓的读书人还不是愿意趴在地上为他舔鞋!
“不知太师大人今日来访有何指教?”庄同打断对方的神游太虚,拱手直接问到。
“无事,只是在京中办了点事,路过国子监便想着进来看看……”说完顿了顿,忽然朝着众学子道:“谁是沈宗恪?”
满堂皆诧异,视线不约而同投向从头到尾连表情都不曾变化过的少年!只见他闻声而起,对着上首的人弯腰作揖:“沈宗恪见过太师大人!”言罢就静静矗立在原地,不问原由,也不现才。刘正面上满意地点头,眼里尽是欣赏之意,心里却是阵阵杀意。
刘正始终相信当年的事是真的,沈经伦肯定掌握了那不可估量的财宝!他死了,不可能把那些都跟着一起埋葬,必然是传给了他最信任之人!而沈经伦最信任之人,无非就是心腹大将陈久良以及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