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3分钟,史密斯又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神色淡定,换了一身英巅国出产的、全新的夜礼服,像传统的英巅国绅士,手上拿着一只金色的萨克斯。
他缓缓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地说道:“如果注定了要死亡,请允许我像个绅士一样,站在甲板上与大海长眠!”
史密斯说完,对我躬了下身子,从容地向甲板上走去,拿着手上的萨克斯,极其投入地吹了起来,他吹的曲子是一首英巅国航海家都会吹的民谣。
我听到史密斯的话语时,脑袋嗡的一下触动很大,能死在海里确实每个航海家的梦想。
当我再次抬头看向史密斯时,领航台上温暖的灯光再次打到了他身上,我觉得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身形莫名地高大。
夜色开始落寞,随着史密斯的乐曲迎风吹响,很多用过晚餐的海员都聚在了甲板上。
然后,那些聚拢过来的海员们都跟随着萨克斯的旋律,高唱起了那首属于远航者的英巅民谣:
灰色的夜晚铺满浪花
黎明的光由远及近
瘦弱的阿蒙恬站在格陵兰伸手召唤
风在变轻,云在变淡
有人看见
南下的白海鸥换上了新娘的妆
船长掌灯
美艳的露易丝指引着骄勇者远航
听月华水走沙岸
心痒的我
不知道船将要去往何方
可,天在漂,云在浪
雾中看花的绿蛤蟆开始看到
穿着碎裙的阿蒙恬
喜欢船上那股芬芳迷人的长流激荡…
就这样,甲板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人们都开始享受这断暂而珍贵的夜晚。
那群海员大多是波罗的凯尔特人,也有一些斯拉夫人,他们真是天生的舞者,站在甲板上一边高歌一边跳舞,那种场景就像一场狂欢的派对,异常地自由与无束。
连我这样好静的人都被他们所打动,跟着旋律哼了起来,若不是身上还有刀伤,我一定也会加入进去。
这时,田合一郎也来到了甲板之中,邮轮上的甲板一共有8层,我与史密夫是在第5层。
“六音君,看来你也想加入到舞队的派对之中?”田合一郎来到我身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了笑,之后,又熟练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塔曼在我身上留下的刀伤。
“当然,这样有趣的事情,谁又想错过呢!”
我笑了笑,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冲动,然后,我又借着与田合一郎接触的机会,询问了下关于远航的事宜,他却三缄其口,隐晦地说了一句,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我也没有多问,在田合一郎替我再次处理了伤口后,感觉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了舞队的派对之中。
很快,田合一郎也加入了进来,卡奴天也在,就是看不到塔曼的身影,她好像自从上了邮轮后,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
凉风习习,轮船在茫茫的大海上肆意航行,甲板上的人们在自由地高歌飞舞,绽放心灵,这样的方式使得神秘的大海那充满危险的夜晚,变得更加短暂。
自由与危险并重而行,也许,这就是航海者生命的意义。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一直玩到了凌晨,一直到有位海员急匆匆地跑到史密夫身边说了句悄悄话,我们这群欢乐的人才停了下来。
随后,史密夫朝瞭望台上的瞭望员作了个减速的手势,那名瞭望员点了下头,站在瞭望台上对着呼叫机高呼:“左引掣开始减速,右三舵,2号螺旋桨往后平移!”
哔哔的鸣笛声开始响起,邮轮的速度减到了13节,往一处港口上驶去,却并没有停船进锚的意思。
这时,邮轮已经快要驶出扶桑的最后一个港口-京横北港口-了。
我抬头看了看瞭望台上的海员,只见他在瞭望台上放了三盏紫色的闪光灯,那灯有节奏的亮了三下,然后又快速地熄灭,好似某种特别的信号。
然后,又听见一阵-呜呜呜-的船航声,一艘精致的私人快艇从-京横北港口-里迅速驶出,向邮轮里靠了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有两个人穿着扶桑武士服的青年人在海员的协助下,登上了邮轮,我看了他们一眼,应该是扶桑九菊一派的风水师。
塔曼看到他们上来,极其高兴,叫卡奴天等人安排他们到了第五层甲板上,之后,塔曼与他们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