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草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几个儿子……”
万多金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痛哭流涕,如泣如诉。
就撂了?赵明诚见状颇为无语,哪有什么密报,他其实只是恐吓一番。
“大胆刁民!官府给你盐引还不够你赚的,竟敢贩卖私盐,等着秋后问斩吧!”
赵明诚勃然大怒,以手化戟斥骂道。
万多金抹一把鼻涕,哭道:“请大人明察啊!江宁府私盐泛滥,草民虽是一份子,但跟其他人相比,连屁都算不上啊!”
赵明诚:“其他人是什么人?从实招来,兴许本官会网开一面。”
“正是那……”
万多金话说一半,突然止住。
有些不对劲。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盐商,他不蠢,刚刚不过是惊慌失措。
赵通判如果有自己贩盐的实证,早就下批公文来抓人了。
哪会亲自赴会,还带着个老婆…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念及于此,万多金立马收声,低着圆乎乎的脑袋不说话。
赵明诚面色阴沉了几分,死死盯着他打量半响。
直到万多金感觉呼吸不畅,赵明诚忽然又懒散的坐了回去,淡淡道:
“江宁府最大的盐枭是张录吧,此人利用职务之便贩卖私盐。”
万多金沉默,他不敢接话。
对于他而言,一府巡检使是天大的官,更何况张家势力庞大,不是他能招惹得起。
赵明诚用手敲着桌案,陷入了沉思。
盐,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大宋盐业属于官营,但也会分配盐引给一些商人。
盖因商人庞大的数量和专业的运输是大宋官方漕运不能比的,毕竟官方顶多临时征发一些民间车辆马夫,这些没有长途运输经验的农民根本受不了漫漫长路的苦涩。
其次是效率,相对于分了好几个机构的官方漕运,从财政审批到运输,商人自己几乎一口气搞定了,毕竟效率越高,跑得快挣得就越多。
商人的参与对朝廷是有利的,盐商可以遏制民间的一些私盐贩子,朝廷只要每年向盐商收税就行了。
盐商能赚钱,但更赚钱的却是贩卖私盐。
正所谓有一倍的利润,商人就敢铤而走险,五倍的利润,商人就敢践踏律法,十倍以上的利润,商人就敢犯任何罪行。
贩卖私盐不用给朝廷纳税,每公斤盐接近二十倍的暴利!
……
室内气氛有些僵硬。
良久。
“十万贯,你之前的罪免了。”
赵明诚很平静的说了一声。
呼!
万多金如逢大赦,浑身像从水里提出来一样,他赶紧爬起来拱手:“多谢通判大人宽恕之恩。”
不管对方掌握了证据没有,十万贯也不多,权当花钱消灾。
赵明诚点了点头,凝视着万多金,缓缓问道:“你有胆量么?”
万多金一脸懵圈:“???”
赵明诚轻飘飘道:“继续贩卖私盐,本官替你撑腰。”
什么?
万多金满脸震惊!
“想清楚了再给本官答复。”
赵明诚说完挥了挥袖子,朝外面走去。
突然又转头斜睨着呆滞的万多金,淡然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