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咱什么时候动身。”既然差事下来了,永璋总得好生督办。尤其自己进宫之后第二天,皇阿玛就在朝会上说了这事。打那天上午之后,贝勒府的门都快要被踏破了,全是求着想要在筹备寿宴这事上分一杯羹的主儿。
不过永璋愁的不是这些,现在就闻风而动的基本都是些小鱼小虾,还没见着人就都被拦在贝勒府门口,连帖子都只进了门房的箩筐,永璋愁得还是内务府那群奴才。
皇阿玛在朝会上说了什么不打紧,要紧的还是得看奴才听话不听话,这十来天内务府里的奴才见着永璋倒是殷勤得不得了,可殷勤归殷勤,永璋说的事儿照样没人办。现如今和亲王告了病假在府里不出来,没人服永璋这个光杆贝勒。
“等会儿,现在还早,咱等那边热闹起来再过去。”永璋抬眼看了看没个正形窝在椅子里的苏何,“昨天你爹又送信来了啊,到底怎么个回话你想清楚了,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
苏何也是苏家人,只不过他是苏家留在南边没抬旗的那一支,算是苏老爷给自家留的一脉根。苏老爷再是想攀高枝,也实在没法全舍下家中这么些年的传承。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把最小的儿子留下,没入旗籍。
入了正白旗之后,在正白旗里面苏家许是不显,但留在杭州的苏岐凤一家,有了当贵妃的妹妹和全家入了旗的父兄,这些年生意是越做越大,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苏何是苏家老二,从小就是京城杭州两边来回住着玩,也许是投缘,永璋跟京城苏家关系不近,反而跟苏何投了缘,自从搬到贝勒府,苏二爷便大半的时间都住这儿了。
“说了八百遍了,不娶,就是不娶。”苏何一听这话就跳脚,“三哥,您别成了家就跟他们一头了啊,我比你还小几个月呢,怎么就那么着急啊。”
“谁跟谁一头,说清楚。”永璋佯装生气拿手点了点苏何,“爷要跟他们一头早把你提溜出去,还容得这信一封一封往爷这儿递。”
“我的错,都是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三哥您可不能把我交出去,您要是把我交出去,咱兄弟再想见面可就难了。”苏何一听这话立马就怂,只差没给永璋就地磕一个,也不管屋里还有纳兰看热闹。
“行了行了,至于的嘛,让你去成亲,又不是让你去出家。”永璋是不能理解苏何为什么打死都不愿意成亲的,但这不妨碍他偏心护着他。前两年自己最难的时候除了纳兰也就他从没想过要远着些自己,哪怕自己出宫不多,他也总要想方设法去纳兰那边多问上几句。
“诶,您还别说,我就乐意出家,只要是不成亲出家就出家。”苏何见永璋只不过是跟他逗咳嗽,立马又软了筋骨瘫回椅子里边,“您是不知道我爹给我找的那都是什么人家,长相模样都不管,就看家里银子够不够,是不是好生养。”
苏家老大成亲早,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得不着孩子,苏岐凤可不就把希望全寄托在苏何身上了。可惜苏何是个乖张的性子,家里越让他如何他就越不愿意顺着老爷子的意思。好在还有个贝勒表哥,躲到他这儿,苏家就是再生气,也不敢到贝勒府里边来抓人。
这边书房仨人聊得挺好,另一头怡和跟阿木尔也没闲着。自打到了京城之后,阿木尔就一直在物色好的铺面和庄子,既然怡和回了京城,就必须好好把底子给打牢靠咯。
“福晋,城外那两处庄子一处是顺治爷年间一老王爷家的产业,如今后代子孙不争气,就落了个闲散宗室,家里都快败光了。庄子实在是守不住,才放出来卖。还有一处是一徽州富商放出来的,什么原因没明说,但园子真是个好园子。”
纯贵妃底子薄,哪怕这些年苦心经营,也不如京城那些世家大族。乾隆是靠不住的,怡和想要干嘛还是得靠自己。宫里给的二十三万两安家银子看着挺多,用起来却快,不提前花在刀刃上,往后银子怎么没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那不行,还是得问清楚,别到时候有什么说不明白的麻烦。”现在买卖宅子不比后世,后世一没那么多讲究,二也大多都是新楼房,了不得计较个楼层房号就到头了。
不像现在,围着京城建的别院庄子,要么是前朝留了一两百年的,要么就是清朝入关之后,王爷们圈地新建的,传到现在也是好几代人了。就怕有什么说不清的矛盾,别等自己花完了银子又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个人,非说宅子是他的,那就没劲了。